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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因为他的一句话定他的罪。而且刘宗周这赈灾的建议冠冕堂皇,朱由检要是因此罚他,恐怕要被天下士人骂上几十年。

朱由检无奈地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说道:“朝廷无银子,无法赈灾”

朱由检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百官不顾朝堂规矩,交头议论,仿佛是在抗议天子的吝啬。几个胆大的言官甚至走出了文官队列,找到新任户部尚书倪元璐议论,仿佛不相信天子的话,要亲自验证一下才行。

朝堂上,顿时变得毫无秩序。

朱由检看着乱哄哄的朝堂,叹了口气。

朱由检突然想到李植的均平田赋。李植在天津均平田赋后,把田赋增加了两成,结果不但让贫苦小民减轻了负担,还一年多得了四十多万两银子的收益。如果朝廷把李植的做法推广到全国,太仓库一年可以多得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收益。如果这样做了,恐怕大明朝廷再也不缺银子了。

但朱由检知道自己这是空想。李植兵强马壮,在天津一地均平田赋都受到天下士绅疯狂地反击。自己若是在全国均平田赋,恐怕自己这个天子也没法做了。

过了好久,朝堂上那些吵吵嚷嚷的文官们才安静下来。

京营总兵黄得功拱手说道:“圣上,山东是闻香教盛行的地区,此时遭遇饥荒,各种势力恐怕都会乘势而起。臣请调两万宣大兵马驻扎济南,防范邪教流贼作乱。”

刘宗周怒视周遇吉,大声说道:“荒谬,值此子民困顿无食之时,不开仓济民,反而调兵防范子民既然朝廷无钱赈灾,又哪里有钱调兵”

朱由检看着无视实际空谈道德的刘宗周,愈发恼火。

然而崇祯朝的文官也放肆惯了,卖直沽名的也不只是刘宗周一个,朱由检满肚子火无处发,只好看着朝堂上的群臣。

户部尚书倪元璐拱手出列,朗声说道:“臣有话说”

“说”

“臣以为,派边军到山东花销巨大,并非必要。臣以为,山东并无动乱之忧。”

朱由检抚须说道:“你讲。”

“臣以为,山东有津国公五千兵马驻扎虽然津国公的驻扎不合规矩,一直受人非议,但这五千兵马确实能够震慑山东一省。即便是流贼几万人闹事,想必也能被津国公轻松击败。”

朱由检听到倪元璐这话,倒是眼睛一亮。

这倪元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李植一直觊觎山东,又怎么会坐视山东动乱只要山东有贼人闹事,恐怕李植会第一个带兵去打灭了。

朱由检想了想,笑道:“倪卿所言有理,山东虽有旱灾,但有津国公坐镇,却无动乱之虞。”

倪元璐又拱手说道:“臣以为,山东的赈灾事宜,也可以交给津国公。”

“此话怎讲”

倪元璐一甩官袍袖子,侃侃说道:“津国公想控制山东一省,世人皆知,也不需要臣多说了。如今津国公在山东办报,已经控制山东的舆论。在济南驻兵,已经控制山东的军事。又在各府、州、县开设法庭,控制了山东的司法。”

“如今说津国公是山东的实际控制者,也不为过。朝廷除了在山东收税,办科举,兴学校,其他的事务已经全部拱手交给了津国公。”

“既然津国公已经实际主宰山东,又怎么能将赈灾事务甩给朝廷”

朱由检抚须沉吟,没有说话。

倪元璐说道:“津国公前番斩杀了福建总兵郑芝龙,抄没郑家家产,据说有千万两之多。津国公如今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与其让拮据的户部出银子赈灾,倒不如让津国公拿银子出来,救活山东的千万百姓”

第五百四十二章 条件

天津卫城南城,新建好的津国公府次殿“守正殿”中,李植麾下的将领和官僚济济一堂,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新落成的宫殿。

李植的津国公府上个月建好了,占地五十余亩。府邸外围有城墙和护府河,穿过汉白玉引桥,府邸前面有大殿三座,分别命名为“秉公殿”,“守正殿”和“怀德殿”。三座大殿采用的是重檐歇山顶,看上去十分气派。

基本上,正殿“秉公殿”是举办大型礼仪活动的场所,不会频繁使用。三殿“怀德殿”是李植处理公文,召见下属的场所,而次殿“守正殿”则是李植和高级下属开会的地方。

守正殿九间十三架,几乎有两个总兵府大堂长,两个宽。宫殿屋脊用瓦兽,梁栋斗拱檐椽青碧绘饰。按照李植的喜好,宫殿内部的立柱上包裹这老虎花纹的铜纹装饰。大殿的天花板上还悬着一只铜铸的卧虎。

殿中有香炉二十一具,里面焚着南洋运来的香料,让整座大殿都环绕着一股幽香。

此时殿中,参加会议的将领和官僚们都有椅子坐,按照官位排列下来。

“天津总兵”李兴的位置在众人的最前面。他的椅子是花梨木的,上面雕饰着老虎花纹。椅子上面垫着棉花软垫,靠背上还包着软棉枕,十分豪华舒适。

李兴后面是郑开成等三名团长,以及选锋团代团长薛三库。这四个人如今都是参将官身,椅子比李兴略小,但也是花梨木雕花大木椅,椅子上也有软垫。

再后面就是二叔李道,大舅郑元等官员的位置,他们的椅子要小一些,雕饰也较为简单。

李植的位置在众人的北面,位于一个半米高的平台上。平台前面立着铜质的围栏,平台上面摆着铜制的仙鹤形状香炉,十分有气派。李植坐在这个平台上面的国公大椅中,觉得自己说话都威严了几分。

此时李植的重要下属已经全部就坐,李植朝李兴点了点头,李兴站起来说道:“天子昨日传来圣旨,说山东大旱,让我们天津镇出资赈灾。此事关系重大,大家议一议我等要如何答复”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吃惊。

山东大旱众人都知道,山东已经干了三个月了,除了登州和莱州下了一场小雨,这三个月山东其他地方可以说是没有一滴雨水。天津的官员们早就从报纸上知道了山东的困境,知道山东的庄稼今年已经全部被干死了。

今年的庄稼完了,明年农民就没有饭吃,当然需要赈灾。但是这个赈灾显然该有朝廷来做,天子怎么能把包袱甩给天津镇

李植的二叔李道如今是李植的军需用品大总管,管着各种武器和军需品的制造,也是天津镇中的显要大官。他把旱烟往右手边的茶案上敲了敲,把烟灰敲进了陶瓷缸里,大声说道:“皇帝在山东收税,我们又没有在山东收税我们天津在山东办报纸,驻扎军队,一分钱没赚到都是由天津镇出银子,入不敷出。这赈灾的事情怎么算也轮不到我们天津来做”

李植的舅舅郑元说道:“我看是这个道理”

郑元如今是李植民用品工厂的大总管,手下几万人。这些年他留起了山羊胡子,举止间颇有威严。此时他抚须说道:“国公,此事做不得。山东一千多万饥民,这是个无底洞。这管一年的粥棚要花多少银子恐怕两千万两都不够我们哪有这么多银子”

众人听到郑元的话,都纷纷点头。钟峰和薛三库对视了一眼,站起来说道:“师长,此事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按市场价买一千石米赈灾要二千多万两银子,就说去哪里买这么多粮食赈灾我们一年之内买一千万石粮食,恐怕要把全国的粮价拉到天上去。到时候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