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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第一排的尸体,又会踩到第二排的尸体。一些战马干脆从伤员和伤马身上践踏过去,但踩在肉体上的不稳定性会让一些战马马失前蹄。

因为这一层阻碍,鞑子骑兵冲阵的速度猛地一滞,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然而鞑子刚刚越过这一层阻碍,第一排步枪手已经蹲下,第二排步枪手瞄准了冲阵的鞑子骑兵,开始射击。

然后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射击。

密集的弹雨像是暴风雨一样一次次扫荡战场,将前排勇敢的鞑清战士全部击毙在马下。鞑子尸体像是屠宰场里的猪羊一样布满了战场,让后面骑兵的前进道路更加坑洼。

尸体里迸射出来的血液汇聚成了小溪,在战场上的低洼处流淌。战马无路可走,只能踩着前面战士和战马的尸体前进。沉重的马蹄一踩在尸体上,尸体里的血液就从创口迸射出来,射得几尺高。

这样的战争完全是屠杀和冲锋,完全不需要骑兵具备什么个人武艺。唯一考验的是骑兵的勇气和决心,考验这六万骑兵能够承受怎样的伤亡,愿意在阵前抛下几万具尸体。

多尔衮看着远处的大屠杀,脸色变得一片雪白,可以说是惨无人色。

这些冲锋的战士全是跟随努尔哈赤起事的子侄,可以说全是大清的支柱。然而在这血腥无比的战场上,每隔几息的时间,就有数以千计的骑兵倒在阵前。

李植的步兵简单的装弹,射击,每摁一下扳机,几乎就有一个珍贵无比的大清勇士倒在血泊中。生命从来不曾如此廉价。

这完全是不对称的战争。

多尔衮眼睛变得血红。他咬紧了牙,死死盯着骑兵的前列,希望大清的骑兵能顶住伤亡冲到李植阵前,冲垮李植的步枪阵。

多尔衮身边的一个摆牙喇“壮大”忍不住内心的颤抖,低声喊道:“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大清骑兵锋矢阵的前列,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老骥伏枥,让旁边的摆牙喇高举着红色龙旗,鼓舞着大清的勇士继续冲锋。

鞑清的嫡系骑兵除了往前冲,没有其他的出路。投降李植不接受,逃亡会受到臣服部落的反叛和攻击。他们看着礼亲王的血红大旗,仿佛是已经被宣判为死刑的犯人冲向刑场,一个个红着眼睛策马向前面的屠宰场冲去。

冲上去,死去。再冲,再死。

选锋师代理师长薛三库见鞑子那决死的冲锋盛况,不禁有些发虚。他转头朝李植说道:“国公爷,莫非鞑子真能冲上来”

李植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千,甚至多少万骑兵,鞑子竟然冲过了遍布尸体的一百二十米,终于冲到了李植的阵前二十米。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脆弱的三层步兵线列,而是二十米宽的铁蒺藜。

一个骑兵没有注意地上的铁蒺藜,策马冲进了这片区域。战马一下子就被地上的尖锐铁蒺藜刺倒。那个骑兵被狠狠摔在地上,刹那间就被七八个铁蒺藜刺入身体,失去了生命。

看到这些铁蒺藜,鞑清的骑兵们一个个如坠冰窟。

清理这些铁蒺藜需要多少时间,会遭到前面步枪手怎样的扫射

正在骑兵们彷徨的时候,礼亲王身边的摆牙喇吹响了继续前进的号角。

鞑子本来因为铁蒺藜而动摇彷徨士气又鼓了起来。

前进,继续前进

噼哩啪啦的枪声中,前排的骑兵一个个跳下了战马,开始顶着近在咫尺的步枪清理铁蒺藜。

这是一个极其血腥的工作。

十几米外,连绵不绝的步枪阵对着一个个跳下马的鞑子射击。前面的鞑子好不容易扯起一串铁蒺藜,就被步枪一枪了结在战场上。后面的人继续上,继续收拢铁蒺藜,然后又被一枪撂倒。

代善站在三四层士兵和三、四层亲卫后面,焦急地看着清理铁蒺藜的士兵们。

代善害怕整个骑兵阵的士气在铁蒺藜被清理之前崩溃。

不过代善想多了,他根本看不到这件事情的结果。

因为好几层士兵下去清理铁蒺藜,代善前面只有六、七层士兵。这些士兵之间虽然有大量空隙,但是毕竟层数多,重叠之下可以拦住间隙,帮助代善遮蔽神枪手的狙击。

不过代善不熟悉火器,他不明白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大炮实心弹的可以精确瞄准,把他前面的肉盾打成肉泥。钟峰第一时间指挥十门大炮对准了代善,用实心弹朝代善的位置轰炸了。

实心弹装好的时候,其他大炮的霰弹也装好了。连绵不绝的巨大炮声中,无数的铁弹丸在战场上乱飞,大炮正面的鞑清士兵被打成了筛子。

十门实心弹对准了礼亲王代善冲了过去,炮弹像是流星一样撞碎了代善前面的鞑清士兵,最后狠狠地砸在了代善身上。

代善腹部被一颗实心弹击中,刹那间身子就被炮弹打成了两段。

就连代善身边那个举旗的摆牙喇也被炮弹砸死。血红的龙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冲阵的鞑子惊恐地看着那杆倒下的龙旗。他们明白,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已经战死了。

六万骑兵冲到这里,也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战士。

多尔衮看到代善的大旗倒下,惊得张大了嘴巴。战场上最后一个亲王也战死了。多尔衮害怕冲阵的勇士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害怕几万人的大军会崩溃。

再可怕的鼓破万人槌,也没有这样的大屠杀可怕。再勇敢的士兵,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大屠杀。

代善的死,像是最后的一锤,将鞑子的士气打崩了。

轰一声,鞑子再没有人往前冲阵,崩溃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伪帝

战场上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的尸体,像是退潮后沙滩上的水母一样密密麻麻。经过后排骑兵的践踏,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和马都死透了。这些尸体在被马蹄践踏时候流出大量的血,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

只有靠近最前面铁蒺藜的一些鞑子没有被战马践踏,中弹后有些还没有死透,在地上抽搐呻吟。

六万骑兵几乎只剩下一半,踩着同胞的尸体往东北方逃去,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过此时重甲骑兵都已经全部阵亡,这些溃兵身上都没有盔甲,在逃亡的过程中还要遭到神射手的不断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