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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出去,李植的一万骑兵肯定聚拢来迎战。到时候南门空虚,我们南京六部的官员就从南门逃出去。”

萧横山听到这话愣了愣,眼珠不由得转了一圈。

余进绅见萧横山不说话了,知道萧横山是心动了。他拍了拍萧横山的肩膀,说道:“快回去准备细软吧。把家里的男丁都带上,女眷就不要带了,李贼素来不杀女人等下午北面的炮声一响,我们就从南门逃。”

萧横山踌躇问道:“此计能成”

余进绅眼睛一瞪,说道:“话已至此,你逃是不逃”

萧横山这才点头:“逃,我和你们一起逃”

萧横山出了余家府邸,轿子也不坐了,带着轿夫急急忙忙往家里跑去。一进自家宅院大门就带着三个儿子去银窖里取银子。那满地窖的银子让萧横山犯了愁,最后他找来了三辆双马大车,将自家的银货全部装上了车。

觉得那三车的装银木箱太扎眼,萧横山在车上又堆了些棉布杂货,打扮成货商模样。

到了下午时候,萧横山带着儿子赶着马车走到了余进绅家门口,果然看到余进绅已经整装待发。余进绅也装了几车的财货,看到萧横山二话不说就往南门走去。此时南京城已经戒严,路上行人稀少。萧、余两家的人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倒也不是很引人注意。

到了南门那里一看,江北军组建过程中出过力的南京六部官员都已经等在那里。这些人全部装扮成农家汉子,每家人都带着几十个家丁,一个个带着满车的银子。

果然,众人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北门传来隆隆的炮响。

余进绅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了,出城”

南门慢慢打开,几百人冲了出去,急急往西南方向逃去。

走了十里路,天色已经十分黑暗。众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南京城,一个个十分兴奋。

想不到计策如此成功,李贼的愚笨骑兵果然被出城邀战的南京守兵吸引了注意,让众人顺利逃了出来。只要再往前逃三十里,出了南京地界,李贼的骑兵就追也追不上来了。

萧横山拱手朝余进绅说道:“尚书大人好计策,我们如今只要逃入江西,以南京六部的名义号召天下士绅赞助财货组建新军,定可以和李贼再决雌雄。”

“江北军弃我们而逃,我们不可再依赖江北军,当再组建新军”

余进绅哈哈大笑,正要答话,却突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上似乎不太对劲。

前面的黑暗中,时不时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似乎有几百骑兵守在那里。

余进绅心里一个咯噔,猛地转头往后面看去。

后面哪里还有退路宽敞的官道上,已经有几百名举着火把的天津骑兵慢慢包抄上来,把逃亡的南京官员们包围在中间。

余进绅双腿一软,竟瘫倒在地上。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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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秦淮河

二月十四,李植骑马行在南京城内,看着秦淮河两岸的建筑,默然不语。

二月初十,李老四包围了南京城后,南京城中帮助过江北军的官员想南逃。他们试图利用城内守军迎战虎贲军的时候趁乱而行。然而城内守军的将领们也不是甘当炮灰的傻子,抢先出卖了南逃的官员。李老四于是提前布置,将南逃的南京官员一网打尽,还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南京城。

等李植率主力到达南京的时候,南京城已经完全被虎贲军控制。

李植想看看南京城的风土人情,被李老四带到了秦淮河畔。

秦淮河北岸,就是南京的江南贡院。这里是南直隶乡试的地方,是江南读书人眼中的圣地。每年,无数拥有秀才身份的读书人齐齐聚集到这个江南贡院中写八股文章,写得最让考官欢心的人便能高中举人。

有了举人,才有资格参加京城的会试,冲击进士身份。

秦淮河北岸为了服务这些赶考的儒生,有大量的客栈。那些外地来的儒生到了南京,大多住在秦淮河北岸的客栈中。乡试考试时间虽然不长,但考生们往往提前几个月到来,住在客栈里“读书”“交友”。

不过亲自在秦淮河畔骑行了一阵,李植就明白,这些“读书人”“读书”“交友”可不是那么简单。

所谓“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十里秦淮河的南畔,开得并不是学堂书院,而全部是勾栏妓院。这些勾栏妓院通过河道上的无数小桥和北岸的客栈们连接在一起,一起服务在这里居住的士子们。

李植一眼望去,只觉得那边歌楼妓院林立,河房水阁争奇斗艳。河道两侧到处停着高大的舟船和游船画舫。可以想象往日的繁华景象。

此时南京被李植的大兵占领,虽然没有戒严,但是城中的百姓也不敢随意行走。南岸的勾栏妓院也大多关了门。不过妓院中的粉头们却依旧耐不住寂寞,一个个在楼上的窗户中往外张望。

看见年轻的津国公李植带着亲卫从河畔经过,不知道多少粉头眼波流转媚眼横生,只想李植能看她们一眼。

李植对那些妓女们稍微扫视了一眼,也当真看到了不少美女。秦淮河上妓女的档次,可见一斑。

这里是中国最有名的“红灯区”。后世所谓的秦淮八艳,就全部诞生于此。闻名天下的柳如是、陈圆圆,都曾经在这里倚楼卖艳。

正是赶考秀才的财力,支撑了秦淮河南岸花柳地的烟花灿烂。看到秦淮河上的这些妓院,就明白在秦淮河畔考试和读书是怎样的香艳场景。所谓“佳日听风花为媒,美人伴读颜如玉”,无外如此。

薛三库看着那些妓院,骂道:“这些欺世盗名的士人,把控着大明的权力和金钱,就连考试时候都忘不了来玩女人,当真是从来不委屈自己。难怪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逃税权力,因为这日子实在过得太奢靡享受了。”

众人听了薛三库的话,都连连点头。

李植看了一会这金粉之地,有些腻味。他一挥马鞭往前骑去,说道:“走去看看被抓的南京大官们。”

钱谦益这些天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被天子打为反贼,但钱谦益并没有隐姓埋名逃亡他乡。实际上,在江南这样的士绅大本营,天子的圣旨根本没有士林的民意重要。钱谦益的绛云楼建在苏州常熟,这里的老百姓几百年来极为尊重士子,在士人的影响下根本不看重天子。

万历年间鼎鼎有名的抗税运动,打死了几名税官,就发生在苏州。

所以江南名士钱谦益虽然被打为反贼,也没有当地人敢因此鄙夷钱谦益,更没有当地官府的人来抓他。

不过虽然不需要远走他乡,但钱谦益这些天依旧感到了危机感。自从听说李植的虎贲军南下以后,钱谦益就没有睡过好觉。

钱谦益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江北军是打不过虎贲军的。

也不知道江北军据城力守,能不能守住南京。如果能依赖南京的厚实高墙缠住虎贲军,把战争拖到炎热的夏天,事情或者还能有转机。

然而苏州和南京之间距离四百里,南京的消息传到苏州需要好几天。虽然钱谦益四处打听,一遇到南京来的客人就去询问留都的情况,但终究只能得到几天前的情报。

这一天,钱谦益和柳如是正在绛云楼的三堂中焚香喝茶。柳如是抱着她为钱谦益生下的女儿,拿着一本反复翻看,时不时询问钱谦益几个问题。但钱谦益满心的焦虑,回答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