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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不大。”

“如今陕西士绅被杀光,百业凋敝,恐怕陕西的市井小民半年之内是不可能找到糊口活计的。如果我们要救下这些饥民,起码需要四十万石的粮食。”

朱由检敲了敲桌子,问道:“乡野中的农民呢”

王德化答道:“乡野间需要的救济更加巨大,据定西伯奏章所说,陕西的农夫所藏粮食最多还能撑三个月。而冬小麦的收获,距今起码还要半年。这样算下来的话,我们要为陕西的农民提供三个月的救济。陕西三百二十万农人,三个月的口粮少说也要一百万石。”

朱由检听到王德化的计算,脸上一沉。

王承恩咋舌说道:“皇爷,按照现在京城二两七钱的米价,这一百四十万石的粮食少说也要三百七十万两银子。就是把太仓库和内库的银子搬空,也不够啊。”

朱由检焦虑地站了起来,在书房中来回走了几步,问道:“太仓库和内库中现在有多少银子”

王承恩答道:“这些年京营新军开销极大,江淮省的税赋又还没有交上来,库房中的银子并不充裕。太仓库有二百一十万两,内库中只余九十七万两。”

朱由检无奈地吸了口气,说道:“不够,不够啊”

王承恩说道:“皇爷,这还没算粮食的涨价呢那些粮商都是最没有人性的东西,若是皇爷一下子采买一百多万石的粮食,那就要从京外调粮。京城的粮商恐怕要叫苦连天坐地起价,不知道要把粮价涨到什么地步”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担心粮商的抬价。

不过即便朱由检铁血镇压抬价的粮商,全部以平价购买粮食,银子也依然是不够。

走到书房的窗户面前,朱由检打开了李植免费为自己安装的玻璃窗,沉吟说道:“若是陕西刚刚拿下就出现大饥荒,恐怕各省的舆论都会哗然。朕靠荡平闯贼积累的威望,定是一朝全失”

“那些文官如今不敢在朝堂上放肆,但在酒坊闹市中讥讽朕的胆量还是在的到时候陕西百姓易子相食,朕在天津郡王面前岂不是拾不起脸面”

王承恩和王德化听到天子的话,对视了一阵,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子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李植尾大不掉。天子想在李植面前有面子,让李植不生出轻视之心。

但是现在陕西的情况,朝廷却实在是有心无力。

王德化咬了咬牙,说道:“圣上,如今之际,能救陕西一省的只有天津王。只能请天津郡王提供廉价的粮食了。”

听到王德化的话,朱由检身子一抖,仿佛他作为人君的尊严受到极大的冲击。

王德化看了看天子的脸色,说道:“圣上,天津郡王坐拥关外三省这个大粮仓,加上天津、山东境内持续的水利开发,田亩数量以亿计。据说今年天津和山东的冬小麦又是一个大丰收,而辽东省的春小麦,三个月前也是产量颇丰。”

“如今天津郡王手上握着几百万石的粮食。皇爷所需要的一百四十万石,对于天津王来说只是大笔一挥的事情。我们让天津郡王以成本价卖给我们粮食,一定能解陕西之忧。”

朱由检听到王德化的话,脸上一白。

想不到李植的实力,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了。如果王德化说得没错的话,整个朝廷都凑不出来的救济粮草,对于李植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朱由检仔细想了想,只觉得这些年来大明到处都是饥荒,朝廷根本无力赈灾。但是李植的领地上,从来没有大规模的饿死人。

大明朝廷内轻外重的格局,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天津之强,近乎不可思议。”朱由检吸了口气,说道:“要变法要在北直隶,陕西和山西效法天津推行新政,一定要让这三省和朝廷富裕起来,追上天津。”

王德化拱手说道:“圣上,变法固然可取,然如今紧要关头,重要的是从天津买来便宜的粮食供给饥民啊若是陕西的饥民没饭可吃饿殍满地,皇爷好不容易积累的威望怕是要扫地。”

朱由检皱眉看着王德化,没有说话。

王承恩见朱由检脸色不好,赶紧也凑上去说道:“奴婢也以为,如今只有求助天津郡王一法”

朱由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书房中来回走动。

足足走了一刻钟,朱由检才无奈地坐回到椅子上。

“王承恩,那你就跑一趟天津,去求一百四十万石便宜粮食回来。”

第八百三十九章 卖官

十一月初五,王承恩站在天津郊外的农田中,举目远眺。

此时冬小麦已经播种三个月,麦苗已经有三寸高。田垄间到处都是绿色麦苗,郁郁葱葱。站在王承恩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这范家庄五十里南处的静海县平野上,整个大地都是绿色的。

田垄上的农民很少,不过极远处有一个小村子。此时是中午时候,按大明其他地方的风俗农民一日二食,是不吃午饭的。但是天津富庶,百姓们在报纸的鼓励下一天都吃三顿。此时那小村子的烟囱上炊烟袅袅。

东面有一条小河,那小河只有半丈宽,却被农民们在河道中挖出一个个方形坑洞。在坑洞上架设着提水的龙尾车。王承恩看到一个身着新衣的牧童懒洋洋地坐在茅棚中看一本书,他旁边的老牛不断地拉动龙尾车提水。

远处的炊烟、好学的牧童、悠哉哉的水车和绿色的麦田汇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富庶又悠闲的农家图画。

李植看了看王承恩,问道:“中贵人,寡人治下的农村如何”

王承恩吸了口气,拱手朝李植说道:“殿下,这当真是人间福地便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想来也不过如此。”

李植听到王承恩的赞扬,十分得意,哈哈笑了起来。

李植一挥手,朝王承恩介绍道:“中贵人不知,六年前这一片麦田原先并不是田地,而是城外无人的一片荒野。因为地势较高灌溉不便,也没有农民在这里耕作,一直是抛荒的。”

“从前天津秩序混乱,开垦新田这种吃力的事情,结果往往是一开出新田就被豪强以种种理由霸占,没有人会做。”

“后来寡人建立了法庭,申明了私有产权的不可侵犯,农民们才对这荒地动了心思。后来这附近的二十一户农夫凑了一百一十七两银子,在市政厅买下了这一块荒地,又开挖水渠,架设水车,在这荒地上整出了四千亩麦田。”

“如今这一百多两银子买下的荒地,已经变成了价值万两的良田。”

作为一个穿越者,李植可以很骄傲地宣布,自己已将后世才有的法治赋予了这个十七世纪的一镇七省。

法治一建立,社会秩序就会受到保护,则种种弊端不扫自除。

“中贵人可知这便是法治的威力。法院维护了天津的秩序,明确了私有产权,百姓们明白做大蛋糕不会有人来抢夺,就会自发地开垦新田。”

听到李植的话,王承恩似乎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变法的威力。一旦社会中人人守法,则不需要官府费力吆喝,百姓自会发展农业发展工商。百姓一富,则国家自然强盛。

每次王承恩到天津来,就会对李植变法带来的社会变化加深一分认识。至于那变法形成的富庶乡村繁华市集,也一次次更强烈地冲击着王承恩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