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人的贸易站。”
张宇手下一名排长朝张宇敬了一礼,走到了那些跪地的矮黑人面前,开始用肢体语言和他们沟通,试图让土著们了解张宇的意思。
张宇坐在石凳上,开始观察这些土著的生活设施。
山洞里有一个隐隐燃烧的火堆,大概是土著们精心维持的火种
洞里有一些陶器,看上去十分笨重,但是这说明这些土著们已经会制陶了,证明他们有一定的文明水平。
除了陶器,洞穴里还有一些野果果核,小动物骨头,这说明这些土著并不耕作,而是打猎和采集为生。
山洞里并没有床,张宇看到一块大石头上面铺着一些干枯的杂草,大概就是这些土著的睡觉地方。
张宇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按照王爷编撰的,这些土著基本上还处于王爷所说的原始社会晚期啊。
这么辽阔的疆域,就被这些尚未开化的半野人占据。而勤劳的汉人则挤在拥挤的东亚,人均耕作几亩土地
张宇越发觉得王爷率领汉人杀到这海外来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海洋之大,超过人们的想象。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地,等待着汉人的耕耘。
如果几百年后这些岛屿上都住满汉人,汉人的人口要变成多少亿兆
排长宋仁非在矮黑人面前比划了半个小时,在山洞外面雨停了之后,终于让土著明白了张宇要什么。土著们派出了三个男人,带领这两百人的队伍往山洞外面走去,去寻找荷兰人遗弃的贸易站。
刚下过雨的地面上十分湿滑。好在这岛屿上灌木十分密集,土壤都被植被根部紧紧包裹,倒是不会泥泞。
跟着三名土著往西面走了七、八里路,众人走进一个被山岭包围的海湾里,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大型人类聚居区域。
那区域中有几百间茅草屋,聚集着几百上千没穿衣服的矮小黑人。这些黑人看到黄皮肤的虎贲军大兵举着步枪走进了海湾中,一个个吓得不轻。很多人逃进了屋子里,另外一些人跪在了路面上,匍匐不敢起来。
显然这些土著都见识过荷兰人的火枪。
张宇跟着三名土著一路往前走,走到了一幢石头砌成的两层建筑前,停了下来。
显然,这就是荷兰人的贸易站了。
张宇进屋子里看了看,发现除了一些桌子椅子还在,其他的东西已经被荷兰人全部运走了。
张宇拍了拍石头屋子的墙壁,说道:“好了,这就是我们的新据点了,我们起码要在这里待一年。”
“宋仁非,你给这个据点取个名字吧。”
宋仁非敬了个礼,说道:“属下以为,这港湾多雨,就叫做雨湾吧”
张宇点了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说道:“好,就叫雨湾。”
一个士兵举着一镇九省的“星星旗”跑到了建筑的二楼,把象征主权的旗帜升了起来。
从此,这里就是汉人的土地了。
第一千四十四章 捐钱
崇祯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七,内丘县县城附近刚刚下完一阵小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因为道路湿滑,此时出门的人并不多,道路上只有三三两两打折纸伞的赶路人。
然而县城县衙门口却是人头涌动。
几十个身穿圆领春衫的读书人挤在那巨大的“告示”下面,红着眼睛看着上面写的内容。时不时有人满脸绝望地张大嘴巴,仿佛是看到了要人命的噩耗。
县衙两边的衙役们同样是神情灰败。他们耷拉着身体,把身体支撑在水火棒上面,似乎没有那根棍子支撑,他们就要无力地摊在地上。
读书人的外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那些百姓显然已经知道告示上的内容,指着告示下面的读书人指指点点。
“变天了,当真是变天了”
“这下子读书人全完了”
秀才黄桂吉站在那一群读书人的中间,他再次把那红纸黑字的告示读了一遍。
“本县将于四月二十七举行公务员考试,主考公德,次考数学和文学。成绩优异者将有资格入官衙为吏。成绩突出者可以参加省考,省考合格者可以做官”
如果说之前天子停了一年的科举,还只是一个预示着科举即将被取代的信号,那这一次公德考试日期的确定,就当真实证明了科举完全完蛋了。
科举本来就是几年一次,停止一年不代表什么。李植和天子的博弈云诡波谲,谁也不知道一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假如到时候李植失势,天子重新控制局势也很有可能。但是如今公德考试正式开始,就意味着天下的形势一下子被定下来了。
公德考试将正式取代科举,成为大明朝选官选士的标准。
秀才、举人、进士们的满腹经纶,将成为完全无用的东西,甚至成为一段黑历史。
黄桂吉踉跄着往后面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一个童生的身上。
他突然抑制不住悲痛,在那告示下面嚎啕大哭起来。
“斯文扫地圣人先师何在乾乾天日之下,斯文扫地啊”
他哭着哭着,涕泪横流,越来越悲痛。最后他竟无力地弯下腰去,趴在了地上。他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哭泣着,眼泪像是水滴一样不断落在县衙门前地青石板上,和石头缝隙中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黄桂吉的痛哭引起了巨大的共鸣。
其他的秀才、童生们一个个都是长吁短叹,齐齐哭了起来。这科举亡了,当真是比亡国了更让人悲痛。
如果说大明亡了是亡国的话,那科举被取消就是亡了天下。
国家亡了但儒教还在,无论哪个人来当皇帝都还是要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教治国。在原先的历史上,满清入关也没有改变士绅的免税特权,没有取消功名人物的特殊地位。士绅还是老爷,儒生还是衣冠。
但亡了天下,这天下的所有读书人就全完蛋了。
以后有功名的读书人再不受人尊敬,能写文章的大儒再也不能通过科举做官。读书人将从受人仰望的衣冠人物变成百无一用的书生。
读书人们在那告示下面越哭越伤心,几十人在一起嚎啕大喊,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在哭丧似的。
尤其是人群中的一个柳姓举人,那是无比的悲痛,眼睛里血红一片,似乎随时可能崩溃发狂。
马快周温登站在读书人的外围,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只是一个马快,但是久在衙门中做事,也自学了一些字,看得懂告示。
看到那以公德取吏几个字,周温登又叹了一口气。
得了,这以后自己的马快职位也算是完了,肯定要被通过公德考试的人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