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又实用,缓兵之计被他们从东北用到了西南,最可恨之处是这么呆板不变的战术也能屡试不爽我们有准备了,他们不打,又是斡旋又是和谈的,等你觉得他们可能真的不再进攻了,这些王八蛋又会忽然的冲出来直接吃掉你
就像今天,我们都以为日军已经是准备和我们隔江对峙了,没想到他们又一次的故技重施。趁着我们松懈,突然的强行渡江,也几乎就站稳了摊头阵地,若不是湍急的怒江延缓了他们的后续增援,结果怎样也真是难说。
经过三天两夜的反复拉锯冲锋,攻过怒江的日军基本被消灭在江滩上,而忽然上涨的怒江也让有心增援的日军后续部队彻底放弃了这次进攻。
事实上,在这次进攻未果之后,日军再也没有发起过像样的进攻。但是他们开始强征西岸的老百姓给他们修筑工事,于是在一段时间里,我们每天都能看到摩云岭上比日军还要多的老百姓繁忙的身影若隐若现。
“妈拉个巴子,鬼子这是要修长城吗,怎么抓来了这么多老百姓”段彪恨恨地望着对岸。
“飞机侦查说,日军在修建大量的碉堡话说也真是啊,修什么碉堡能用这么多人”我在心里画着问号。
日军的示弱,表现在了他们战略行动上,他们的主力开始有意无意的收缩到了大城市,日本人比我们更热衷于中国的兵法,什么增灶减灶用的烂熟,一些看似旌旗招展的县城村镇,实际上都没有多少日军驻守,更多都是战意模糊的伪军在担当主力,虚张声势的空城计在日占区并不少见。
日本人一心效仿满清,试图一鼓作气占领中国,殊不知他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满清所以能够成功侵占了中国两百多年,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是冷兵器时代,对于资源的消耗和现在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而日本又不是一个能源大国,一旦被拖入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去,捉襟见肘日渐式微就在所难免。
现在的怒江两岸除了偶尔的冷枪冷炮,基本上已经陷入了僵持对峙的局面。
因为“带兵有方又身先士卒而屡破倭寇”,黄文烈如今的声望与日俱增,深得上峰器重,连带着当日极力举荐他的汪庭岳都沾了光。
汪庭岳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出现在了临勐,他现在的身份是军部下派的少将督导专员,对前线部队的错误行为进行干预指导。
对于黄文烈来说,汪庭岳对他有着知遇之恩,是在他最为不堪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的那个人。所以在汪庭岳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时,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这种和阿谀奉承只差一步的行为,可是从未在黄文烈的人生中出现过。
“汪专员,文烈幸不辱命,没有给汪专员丢脸”黄文烈一脸的坚毅敬着礼。
汪庭岳笑着:“很好,很好啊,现在那些准备看你笑话的人,都已经开始为你拍巴掌了。”
“势利小人,不值一提。汪专员,请到我的指挥所歇息。”
汪庭岳摆摆手:“不忙,咱们还是先去阵地看看去。”
一行人簇拥着汪庭岳来到了见龙湾阵地,汪庭岳和每一个他能够碰触到的丘八握着手:“辛苦了,弟兄们。没有你们的舍生忘死,就没有大后方的安宁,我代表军部,也代表我自己,在这里给大家鞠一躬”
略有些发福的汪庭岳站在交通壕内,几乎是以90度的角度深深一躬,这样的亲和力十足的长官,迎来了丘八们热烈的鼓掌。
跟随汪庭岳同来的,还有昆明各界劳军代表,他们带来了整桶的银元,整猪整羊,各种的额外物质准备着犒赏三军。
汪庭岳大手一挥:“吃的用的就由你们团长另行分配了,银元是要现在就分发的”
这是节日一般的快乐,每个士兵三块银元,军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四块。
经过我身边,汪庭岳停下来:“我记得你,在特训营的时候好像还只是个中尉,没想到这么快已经是少校了。年轻有为啊。”
我:“谢汪专员夸奖。”
汪庭岳看了看我的胸标:“安思虎嗯,好,果然是一员虎将”
分发银元自然有各个连排长发放,汪庭岳在黄文烈陪同下,一行浩浩荡荡又赶去了其他阵地。
“安子,你的”段彪喜气洋洋把几块银元揣我衣兜里。
我知道段彪在临勐有个相好的,因为囊中羞涩他已经好久没去了,如今发了赏银,估计这家伙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
果然,段彪递给我一支烟:“安子,我告个假啊,一会儿去趟临勐。”
“告假找团座大人去,我哪有这个权力。”我死气活样的缩在角落里。
“上次团长就说了,跟你说一声也行。”
“他也不怕我把整个团都放了假。”我摸着口袋里的银元,心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回去一趟,上次回去什么也没做成,如今没什么事了,肚子也吃饱了,那根不安分的神经又在抓心挠肝一样的让人坐立不安。
段彪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有些猥琐的笑着:“要不,咱哥俩一起走”
花花肠子被人一目了然,反让我不好意思承认,我嘴硬着:“团座大人去领会汪专员的精神去了,你走了,我再走了,阵地没人了。”
段彪对我嗤之以鼻:“安子,你就装犊子吧啊,我发现你们读书人最能装犊子,不分白天黑夜的装。不去拉到,老子走了。”
我扔他一把土,弄了他一脖子也弄了自己一脸,段彪把枪扔给了我:“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第二十一章 烽火家信
我拎着狙击步枪在交通壕里往来巡视着,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一些,借以打发掉这无聊的时光:“嗳,观察哨上光膀子的是哪个王八蛋找鞭子抽吗把衣服穿上”
两个炮兵正在修理损坏的轮子,我让王四宝找几个人帮着抬着炮管。王四宝嘟囔着:“他们炮兵牛的很,从来不帮我们修筑工事,倒要我们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