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枪的先开枪。其他的重武器先不要动,听我命令”
喊了一天了,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自己都可以感觉的到喉咙充血的异样。
炮弹的硝烟还没散尽,枪声随之而来,砰砰砰这是打排枪,排枪过后影影绰绰的出现了日军的影子,他们拉着散兵线,也依靠着树木掩护不慌不忙的搜索着前进。
日军的顽冥不灵在于,即使是在这样的密林中,他们依然拉出了在平原进攻才使用的阵型,举着三八步枪的日军瞄准着左中右任何一个角度,身后是两挺轻机枪押后。在我看来,这真是作死的打法,密林中本来就道路狭窄,前面蜂拥的日军其实已经阻挡住了后面轻机枪的射界。
我举着狙击步枪瞄准最前面的日军,砰的一枪,子弹穿胸而过,再击中他身后的日军我穿了一个羡慕了好久的糖葫芦
这要感谢这支射程超远的狙击步枪,它的穿透力远胜普通步枪,再加上日军挨的如此的贴近,这才成就了这一枪打俩的壮举。我身后的段彪哎了一声:“你小子真是好运气双黄蛋都能捡到。”
因为我们的步枪很少,在我的命令下,其他武器都没有开火,所以我们的火力显得很零星,砰砰砰都是步枪的单发射击。
日军的前锋留下了几具尸体退了下去,又过来一会儿,林子外面更多的日军开始了进攻他们刚刚只是在试探火力。
机枪手马顺急的满脑门是汗水:“营长,我们还不打吗”
“还不打都留着过年吗听我枪响,所有武器一齐开火”
第二十八章 诱敌深入
因为和日军打交道次数太多,对于日军的伎俩我已经烂熟于心。他们的战法基本上就是炮兵打完一轮炮,次序就是上步兵,步兵打不动,那好,炮兵再轰,炮兵轰完,步兵再冲,如此反复。
雷打不动的战术从未改变过,由此可见日军指挥系统的刻板,他们在战场上信奉屡次带来胜利的方式,哪怕这种方式连敌人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他们还是照用不误。
而最可气的是,你见过他们用了一万次这样的战术了,一万零一次的时候,你还是败给了他们这才是最打击士气,打击信心的部分。
就像今天这样的时候,我们藏身在树林中,这些日本兵依然按部就班的使用这样的战术,就像是程序设定一样,没有别的选项他们派出前锋试探火力,然后再依据前锋的报告,进行攻击计划。
我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带兵打仗的能力,我只是按照以往败出来的经验和日军玩了一次空城计以少量步枪和日军前锋交火,让日军以为我方火力薄弱,以此引诱他们犯错。
在我的命令下,丘八们全体静默,给日军造成假象,对面的敌人已经落荒而逃。其实我们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待日军真正进入到我们的射界。
我们这次过江,携带的大部分主战武器是美械汤普森冲锋枪,这类武器在有效范围内,连发射击不比捷克式轻机枪差多少,所以也被我们称为手提机关枪,但是汤普森冲锋枪唯一缺点是射程有限,在近战冲锋时候是完美的武器,在防御的时候它有它的的明显短板。
所以我就只好等待一个近距离的交火机会,虽然这样的风险更大,因为我们很有可能就此被日军缠住而无法脱身。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日军的步兵距离,已经到了可以看清楚鼻子眼睛的地步了。
我瞄准了一个小队长样子的军官,我所以认定他是一个军官,是因为这家伙永远躲在步兵后面,而且他挎着明晃晃的银质指挥刀。
时间一分一秒的静静流逝着
段彪看着我,他已经有些急了,做着口型那意思怎么还不开枪其他的丘八们倒是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命令,他们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指挥官既然如此的镇定,那定然是胸有成竹了。
我其实没有他们看上去的镇定,我只是忘记了开枪,我被自己过多的杂念带去了遥远的过去,哪怕是我正身处危险的战场上,也没有让我的习惯性走神儿不发生。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灵魂好似脱离了我的身躯,漂浮游荡在任意的地方,我看见了自己暗恋的女生拿着书本徜徉在校园的一角,我看见了家母温暖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我
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命令,而我却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这真是又离奇又荒唐又要命的时刻。幸亏我在日军已经进入一百米内的时候清醒了过来,我几乎是在惊吓中,手忙脚乱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在这样的情形下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砰的一声子弹从那个日军指挥官头上飞上了天空。
但是响枪是命令,我身后的丘八们的枪械一齐开了火。我们的环形防御,对日军等于是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汤普森冲锋枪的威力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发挥了淋漓尽致的效果,子弹像下雨一样泼在了日军的身上。
这是不按常规的打法,日军像是被割倒的草一样纷纷栽倒,日军的重火力碍于树林和自己人的阻挡,发挥的效果有限,这是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也许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局面是对面的指挥官也想不到的。
日军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就开始了单兵反击,他们似乎永远不会争先恐后的溃败,每个日本兵都躲在树木后面半蹲着向我们射击。
二驴子是个轻机枪手,这莽汉杀的性起,抱着机枪以一个要冲锋的姿势大吼着打着连发。
段彪连声骂着:“二驴子,你他娘的给老子趴下不要命了”
二驴子专心致志地要把一个日军的掷弹筒组打掉,根本听不到段彪的骂声,被二驴子压制的掷弹筒组也确实狼狈,他们甚至连更换位置都做不到,一个掷弹筒手呜哩哇啦的大叫着,然后我就看见二驴子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日军有狙击手
通常在战场上,狙击手都是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射击,专门杀伤对方的军官或是机枪手之类的重要目标。
我四下寻找着,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段彪从二驴子那爬过来;“小鬼子的枪打的真他娘的越来越准”然后他又喊着救护兵:“别过去了,死了”
我问:“二驴子死了”
段彪脸色凝重:“一枪命中天灵盖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妈拉个巴子的”段彪重重一拳击在地上。
一枪能打中天灵盖,也就是说日军的狙击手很可能是在高处开的枪。我举起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在树上依次寻找着,忽然我的瞄准镜里出现了一支枪口:“你大爷的”我几乎是立刻就扣动了扳机,蓬的一声一个日军从不远处的树上掉了下来。
段彪有些吃惊:“他娘的我说怎么弟兄们隐蔽的挺好了,也能中枪,原因在这了”
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势,日军轻敌冒进,被我们杀的七零八落,他们扔下了几十具尸体撤出了林子。打疯了的丘八们几乎要跟随日军掩杀出去了,我的嗓子已经倒了,我嘶吼着把这群杀红了眼的家伙赶回了林子里,好在他们经过这两次战斗后,对我这个指挥官已经是十分认同了,不然的话我是没办法拦住他们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