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事。”
我做着深呼吸,总算把情绪稳定了下来:“老段,你这次的麻烦惹大了。”
段彪:“没关系,老子皮糙肉厚的抗揍,等出去让上官医生给我也治治,啥事也没有。”
我:“这次不一样,他们不是说关你几天,出出气就完了,他们是要枪毙你。”
段彪愣了半分钟,才怒骂着:“他娘的,想不到老子没死小鬼子手里,到让这群王八犊子给害了”
我站起身,开门看了看四周,院子里只有两个士兵在巡视,加上军法处门口的两个岗哨,总共也就四条枪。
我把腰里的毛瑟枪掏出来递给段彪:“老段,一会我帮你弄开脚镣手铐,你拿着枪赶紧跑吧”
段彪有些吃惊:“你把我放跑了,你怎么办”
“我就说是你忽然袭击了我,抢了我的枪然后逃跑了。就算他们怀疑,这种事没凭没据的,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着我拿出了早就藏在身上的锤子和铁钎。
段彪看着我准备砸他的脚镣,忽然推开了我:“安子,我不会跑了。从热河跑出来之后,我就发了誓,这辈子他娘的再也不跑了。”
我急了:“老段,你别犯傻了这次逃跑和你说的情况不一样而且,而且他们后天就要处决你了”
段彪不再惊慌,他很淡定:“生死有命,老子认了”
按照如今临勐现在的戒备程度,段彪想要逃出临勐,其实是很难的,我只是想给段彪一个万一的逃生机会。但是段彪没有听从我的劝告,在这个嬉笑怒骂的东北佬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丝疲惫和些许的心灰意冷。
“后天别来给老子送行,老子不爱看你娘们唧唧的哭丧脸,等完事了来给我收尸就行了”
我的眼泪无声的滚落,我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段彪眼睛里也隐约的有泪光闪动:“行了,老子还没死,你就开始嚎丧”
外面的周科长催促我:“安少校,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我捡起来铁钎和锤子:“老段,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段彪想了想,然后他很认真的和我说:“安子,埋我的时候,别忘了把我的头朝向东北方向”
我从牢房出来,周科长看着我手上的锤子和铁钎,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我:“周科长,明晚我还得来,到时候还得请周科长再行个方便。”
周科长连连摆手:“安少校,我可不敢让你来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和他一本正经的胡说着:“放心吧,周科长,这锤子铁钎都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东西,我是给他拿来看上最后一眼,没别的意思。明晚我来也就是给他践行而已,还望您成全。”
周科长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手上的锤子铁钎:“践行到是可以的,只是可不要再有什么锤子斧子的”
“您放心,绝对没有这些东西了,就是一些吃食。”我拱拱手,转身离开了军法处。
第三十六章 阿妮回来了
我沿着军法处外墙走着,我和段彪只有一墙之隔,除了身体上的自由,其实也不过是两条大同小异的赴死之路。
黑暗的墙壁下,总能看得见一些外乡的难民。日本人占去了大半个中国,流离失所的难民们就跟随着败军,逃向那些还没有沦陷的国土。云南在一夜之间不仅仅迁移来了各所著名的大学、工厂,也迁移来了天南地北,口音各异的难民。
难民也是不同的,那些为了躲避战乱相对富庶的人家,他们携带家财举家南迁,更多是为了求一份安稳。而真正的难民,本就是在贫穷困境中挣扎着,战争的到来加剧了他们的挣扎,而颠沛的逃亡路上,他们的命运脆弱的就如同汪洋中小舟,随时都会倾覆。
就在不远处,一家三口蜷缩在墙角下,身边有两个包裹,孩子才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哇哇的啼哭着。这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难民,本以为逃到这边陲会过上安稳的日子,哪曾想这里也是一样的炮火纷飞。
在我行将走过他们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开口了:“长官,行行好,给一点钱吧”
那个男人就急忙的低声斥责着:“干什么你,我们又不是乞丐”
听口音他们是来自北方某地的人,女人为了活命已经抛去了尊严,男人还在努力维系着做为一个男人最后的脸面。
女人哭泣着:“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孩子饿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乞丐应该是什么”
这是让这个男人难堪又悲愤的现实,男人抱着头堆坐了下去。
我在口袋里摸索着,只勉强找到一块银元,连同几张国币我都给了他们:“你们还是应该尽快找个营生,不然的话很难在临勐活下去的。”
那男人抬起头呆呆的发着愣,女人忙不迭的作揖:“谢谢长官,谢谢长官了。”
我在心里叹息着,我不是那些有能力开粥棚救济灾民的财主善人,我也救不了任何人,这一点的绵薄之力都让我觉有些力不从心。
我走出了几十米远了,那男人追上了我:“长官,我能去当兵吗”
我知道他的心思,他可能把当兵吃粮想的太简单了,所以我对他说:“当兵的那点军饷,养活你一家人也艰难的很,而且子弹可不长眼睛,你可能随时都会丢了性命,你真的想好了要当兵”
男人回头看了看妻儿,欲言又止,他似乎被我的话,说的有些动摇有些踌躇。
“先把你的家人安顿好吧,如果过两天你还是想当兵的话,就来见龙湾阵地找我,我姓安。”我说完再不去看他的犹豫不决,迈步离开了。
我穿过了西菜市口,拐进了往英慧家去的巷子,一个戴着草帽的人也跟着我拐进了巷子。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楚长相,我也没有太在意,可能只是一个同路人吧,我心里想着。
英慧住的院子已经是很偏僻了,我停下了脚步,那个人也停下了脚步,这就让我不得不起了疑心,难道是那些打闷棍的小贼要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