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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湿滑,抬着重伤员下山,实在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说不定还没等把人送到野战医院,伤兵就被折腾的零碎。

最关键一点是,现在野战医院已经是人满为患,西岸这一仗损失惨重,让我们的伤病员就此大面积增加。

那些距离野战医院临近的部队,已经率先把自己的伤兵送过去。

我们就算把一营的伤兵送到医院,恐怕排号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毕竟医生的数量是有限。

我听着军医官喋喋不休的诉苦,焦躁的说道:“行了我一句话没说,你倒是先说了一车皮”

坐在桌子旁擦枪的阿妮噗嗤笑出来,说道:“安大哥,他是怕你说他,所以他才先说一车皮。”

我对军医官说道:“你也在上官医生手底下学了几个月,怎么连一般的手术都做不了”

军医官听我这样的外行话,苦笑着说道:“营长,动手术不是说会做就可以,还需要很多其他的附加条件,比如说麻醉剂,盘尼西林这类消炎药,如果失血过多,还需要血浆输血”

阿妮笑着说道:“你先说你会不会动手术”

军医官嚅嚅着说道:“简单的当然没问题,太复杂的也要看情况而定。”

阿妮掩嘴大笑着,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给你条件设施齐全的地方,你也没把握做手术。”

我对面红耳赤的军医官说道:“你先下去吧,让你手下那些救护兵,要24小时守护这些伤兵,不能再出现这么多的死亡病例”

“是,营长”军医官在阿妮的笑声中退出营部。

我皱着眉说道:“阿妮,有这么可乐吗他终归是一营的军医官,不能太让他下不来台。”

阿妮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想着一个不会做手术的医生,在这里讲着做手术的难处,实在是忍不住笑”

阿妮的爱笑我是知道,这是她的天性,谁也没办法控制。我现在急需要做的是,如何改善这些伤兵的医疗条件。

第192章 借酒催眠

我的营有几百名伤兵,医疗条件又如此的差,我身为一营之长,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这些伤兵尽快的医治好,让他们远离苦痛,尽快康复归队。

野战医院已经不可能指望上,我的营虽然伤兵众多,但是其他参与西岸战事的部队,只会比我的伤兵多而不会少。

我如果把自己的伤兵,都送去野战医院,不亚于和他们争抢治疗资源,根本就是兄弟之间争抢着求活命,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相信也不是伤兵们自己愿意看到的。

我必须另寻他法,为自己军营里的重伤兵找到一条活路,哪怕就算他们截肢残疾,再也不能当兵打仗,我也要让他们活下来。

入夜了,整个军营陷入一片安静,现在我们和西岸的日军达成默契,冷枪冷炮的非常少见。大家都一个想法,要么就是决一死战,要么大家就此相安无事,各自修整。

每个营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丘八们每天要干很多活儿,修复工事,操练点卯,都是体力活儿,所以都是沾枕头就能睡着,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枕头。

我拎着手电在各个营房间巡视,这不是营长每天必须要做的事,这些工作连排长就做了。我只是难以入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解决伤兵问题的办法。

经过伤兵营房的时候,我没敢走进去,我怕看见那些重伤兵祈求的目光,然后跟我说:“营长,我没事,等我养好伤,还跟你去西岸打鬼子”

这样的豪言壮语听多了,我也不觉得如何激动。

只是昨天我去伤兵营探望的时候,一个重伤兵抓着我的手,喘息着说道:“营长,我是你的兄弟吗”

我以为他也是要跟我说一些让我热泪盈眶的话,我说道:“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这个重伤兵剧烈的喘息一阵儿,然后说道:“营长,你如果真拿我当兄弟的话,就给我一把枪,一颗子弹”

身边的军医官和连长们立刻围拢上去,安慰的斥责的都有,安慰他不要这么悲观,斥责他不应该在营长面前说这样的话。

他们总算是把我从尴尬的境地中解救出来,我站在人群之外,听着那个重伤兵低声啜泣,我的心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今天我是不敢再进伤兵营,我怕再听到这么绝望的话,这样的绝望一定是来自于他们身体上的巨大痛楚,也来自于心知肚明我们的无能为力。

而我,是这个无能为力群体的最高长官。

我回到我的营部,营部在白天是我处理军务的地方,晚上就是我休息的寝室。

原本阿妮和谭卫民也在营部各自搭一张床休息,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阿妮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她要求我给她建一处独立的营房。

我就笑她说道:“孩子终于长大了等到什么时候多招一些女兵,我给你组建一支女兵排。”

事实上,女兵的招兵工作,也一直在进行中,本来已经招来了十几个女兵,但是因为西岸这一战,把这件事又暂时搁置。

我总不能带着十几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女兵,去西岸和日军拼刺刀,那一定不是增加兵力,而是增加麻烦。

现在阿妮有自己单独的女兵营房,谭卫民在三连营房,我的营部只剩下我和勤务兵小陶。我在营部里走了两个来回,终于想到给自己的失眠找点事情做。

我找出沁柔给我带来的包裹,在里面翻腾着,因为我记得里面有不少吃的东西。

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包腊肉肉干,肉干都是新鲜的熟牛肉,煮熟腌渍,挂在阴凉的房梁处风干,然后切成小块以便于携带,这样能够保持长时间的新鲜。

我不知道沁柔这是跟谁学的手艺,这不是滇西做食物的方法,由此可见她一定是为此费尽心思。

想不到的是,在风干的熟牛肉中,居然夹带着一瓶酒,是年份很久远的汾酒。

我能够想象得到,她偷偷打开她父亲的酒柜,拿出一瓶悄悄塞进背包时候的样子。

我看着手里的汾酒微笑着,在自己才能体会到的幸福中微笑着。

营部的房门一响,睡在门口床铺上的勤务兵小陶扑棱坐起来,问道:“谁”

阿妮拎着狙击步枪走进来,小陶嘟囔着说道:“阿妮姐,你这么晚还不休息”

没等阿妮回答他,小陶已经进入梦乡,阿妮笑道:“小孩子睡眠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