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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办傅渊的婚事。

傅念君给她面子,权把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什么到底那是你们的母亲,家中办婚事,不能够没有主母操持,也不能让你爹爹和哥哥在宾客和钱家面前丢脸等等

傅念君心中好笑,将姚氏放出来,那才是让傅家丢脸。

许多人往往并不清楚内情,他们只是想踩着一个道德的至高点,可以有一个劝诫说服他人的机会而已。

姚氏在庵堂里很好,每半月就会有人来向傅念君禀告她的消息,吃食用度,皆没有亏待,已经算是傅家仁至义尽了。

而这日傅念君和周氏清点了一次库房,准备聘礼,从花园中取道时,竟听到了孩童的哭泣声。

这几日周氏也很少老生常谈了,转而关怀一下傅念君的亲事,她虽实为热心,但总是与她纠缠这些话到底也让人招架不住,因此傅念君应付她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两人停下脚步去看,却是见到了院中有两个孩子,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一个矮小的女童正捧着脸大哭。

傅念君蹙眉,疾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傅念君一出现,几个侍女就诚惶诚恐地行礼。

傅念君蹲下身子,问面前女童:

“漫漫,你怎么了告诉姐姐。”

傅溶见到傅念君出现,脸色就煞白,偷偷地用手心蹭着衣服,不敢说话了。

漫漫边哭边伸出一根小手指,指向傅溶,泣不成声。

傅溶已经算是个少年了,傅渊在他这个年纪,早就考中了秀才准备考举人了,可他到如今连童生都未考过。

如今竟是会在家中欺负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妹妹。

傅念君站起身,盯着傅溶的脸色十分严肃:

“六哥儿,我希望听你解释一下。”

“也、也没什么”

傅溶低下头,嗫喏着说。

他现在怕傅琨,怕傅渊,也怕傅念君,因此越发胆小。

他从前被姚氏宠着,偶尔也会无法无天,但到底是男孩子,接触后宅的机会没有傅梨华这样多,年纪又小,总算没有完全被她们母女带歪,加上后来傅渊的严厉管教,他也被移到单独的院落里安心读书。

他怎么会这样欺负一个小不点

傅念君牵了漫漫的手,朝一脸尴尬的周氏道:“让婶娘看笑话了,弟妹不懂事,我好好与他们说说。”

周氏道:“有二娘子这样的长姐,是小郎君和小娘子的福气。”

傅念君倒是确实出乎周氏意料,把他们俩挪了地方,似乎要揪着这场兄妹打闹问出个是非对错来了。

在周氏看来难免觉得小题大做了,孩子们打打闹闹磕磕碰碰长大,哪有这么多原因,这有什么好审的

但是傅念君确实审出了一些东西来。

原来傅溶竟偷偷地溜出府去见了傅梨华。

傅梨华自上回在姚家当面戳破了姚家二夫人和姚三娘那事后,也算是与她们彻底结了仇,方老夫人和姚安信接连一病不起,也更没有人肯管她,她被重新送回林家,和迟迟盼不到进崔家门的林小娘子又开始了天天鸡飞狗跳的日子。

方老夫人的大姐、傅梨华的亲姨祖母大方氏,也看她越来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姚家送傅梨华过去时撂下的话也很难听,说什么哪家能有林家的福气,有两个等着嫁给人做妾的小娘子,可真是好盼头云云。

这话恶毒地差点气死大方氏,一包气也只能往傅梨华身上撒,凭什么傅家的小娘子也要弄到他们家来

可傅梨华确实无人再可依靠,因此当傅溶出现在林家门口时,她恨不得抱住弟弟哭上三天三夜。

她直言当初会有这样的荒唐行径,都是浅玉姨娘在姚氏面前挑唆,否则她怎么敢生出那样的胆子,落得如此下场。

傅溶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见亲姐姐哭成这样,恨不得以身代之,但是除了给傅梨华掏些私房钱出来,他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怀着满肚子怨气回家,正好在路上看到浅玉姨娘的独女漫漫,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她生母又这样害他的母亲和姐姐,傅溶气上心头,就推搡辱骂了几句漫漫,哪知就那么巧被傅念君看到了。

“谁带你去林家的”

傅念君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傅溶抖了抖身子。

治理傅家,傅念君再不敢有一丝怠慢,尤其是现在这个当口,浅玉的院落不是寻常人都能进去的,连漫漫也很难和她见到面,而傅溶也是一样,傅念君就是怕他被傅梨华和姚氏重新带歪,灌输一些恨他们的思想。

她下过令,是绝对不敢有人领傅溶出门的。

他好好的书不念,却想到溜出府去见傅梨华,说没人挑唆怎么可能

傅溶到底撑不住,傅念君问了几句就险些垂下泪来。

“二姐别告诉爹爹,别告诉三哥,我说,我说是傅宁,是他领我去的”

虽然是他恳求傅宁,但是此际,他却不敢说出实话,只知将责任推到傅宁身上去就是。

傅宁现在偶尔还会来府中伴读,但是他就像个不存在的人一样,府中人人无视他,不能说不尊重,只是当做看不见,哪怕傅宁再想像之前一样急于表现才华,他也没有机会了。

傅溶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傅琨和傅渊不喜欢他,父兄不喜欢傅宁为什么还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傅宁肯定不是他兄长的人,他是可以求的。

几次软磨硬泡之下,傅宁才同意带他去看望自己的亲姐姐。

第356章 询问

傅宁

这个名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傅念君的生活中出现过了。

最初幕后之人原本是想用他取代傅渊,让傅琨对他投以青眼,最后达到利用他执掌傅家的目的。

但是这步棋在最早就被傅念君给破坏了,而傅渊出于布局上的考量,便不咸不淡地吊着傅宁,既不让他离去,也不让他得势,这样的安排,幕后之人便不敢轻易用他。

这么长时间了,尤其是陆婉容现在都已经定亲回到洛阳去备嫁了,傅念君几乎可以肯定,傅宁已经成为了一颗废棋,毫无半点利用价值。

像今次这样的蠢事,显然只可能是他自己擅做主张,或许他心中还存着一点希望,即便讨好不了傅琨和傅渊,这个六郎傅溶还能有点用处。

但是显然,敌我势力相差太悬殊,傅溶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拉他出来挡刀。

拉出了一个挡箭牌,傅溶忐忑地望着傅念君,希望她不要再重罚自己。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读书吧。”

傅溶心下一喜,“那就多谢二姐了。”

望着他陡然焕发生机的脸庞,傅念君一时有些怅然,傅溶其实和傅渊长得也颇像,可见几年后也是玉树临风的一俊俏郎君,但他骨子里,更偏向姚氏。

手下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旁人都是可以随意拿来牺牲的。

傅溶离开后,傅念君就去见了被丫头们哄着在旁边吃糕点的漫漫。

小丫头甩着两只脚坐在椅子上,已经不哭了,眼睛还是像兔子一样红,额头上有一小块鼓鼓的包,应该是傅溶推搡她时磕出来的。

傅念君吩咐人去拿膏药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漫漫朝她看过来,一双眼睛闪出笑意,十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