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之术精妙者,射出来的箭矢,拉出来的响声都非常重,射程自当远甚一般好手。并且,射得越是精明,鼓声便越大,直接湮没箭矢声。如果鼓声没有,或是不大,也就中下水平,入不得县令的法眼。”
周侗娓娓道来,意味深长得笑道:“只怕县官中意者寥寥无几”
赵构、岳飞的目光聚集在县官李春身上,只见他脸上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有些失望之色。
正如周侗所说的那样,李春看了他们射出的箭矢落在箭垛上,皆是摇摇头,略显失望,中意的甚少。李春看了看名册,点到了麒麟村,“岳飞”二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大叫:“岳飞”
岳飞听见县官喊自己,想要回应,却被周侗阻止,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回答。李春一连叫了数声,全无人答应。
“难道还未来,或是有事耽搁了,忘记前来应考实在是怪事”武举考核乃是大宋大事,是挑选武将的途径之一,从来有过报名未到的情况,李春有些纳闷,然后又叫道:“汤怀”
汤怀连忙应声道:“有”
李春又叫张显、王贵两个人,他们两个也都答应一声。三个一齐上前,三人的父亲神色紧张,又有些激动,全部站起身来篷,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观看,都想自己的儿子能取得好成绩,好上京应试。
汤怀、张显、王贵三人俱是上前一步,李县令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觉得他们有些不同,不急不慌,气定神闲,心里有些期待。三人见李春,行了礼,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都是麒麟村人,理应还有一位岳飞,为何他没有到”
“果然与师傅说得一样”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互相望了一眼,汤怀回禀道:“他在后边就来。”
李春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考你们弓箭吧”
他们三人都来到了校场上,汤怀等人看着箭垛只有六十步,不能显示自己的箭法,故而说道:“求老爷吩咐衙役将箭垛摆远些。”
李春惊讶道:“已经六十步,难道还要再远”
汤怀三人异口同声道:“还要再远些。”
李县令遂吩咐道:“摆八十步”
张显又上来回禀道:“求老爷还要远些。”
李县令无奈道:“摆整一百步。”
王贵再次说道:“求大人再远些。”
“你们三人确定还要再远些”县主不觉好笑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显三人,见他们神色坚定,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摆一百二十步”
王贵、张显、汤怀三人都没有说话了,那衙役听闻后,下去将箭垛摆后一百二十步。汤怀立着头把,张显立了二把,王贵是第三把。他们三人开弓发箭如出一辙,只因一个师傅教导的。
周侗骑射之术大宋官员都人尽皆知,他们三人跟随在周侗身边学艺多年。虽然没有岳飞如此厉害,不过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看得众人齐声喝彩,就连李县令都看得呆了。
王贵等三人射的箭与之前相反,箭箭上垛,并无虚发。但闻擂鼓响,不听见弓箭的声音,直待射完了,鼓声方才停止。李县令看见他们三人就像是看见稀世宝物似的,两眼放光,兴高采烈,便问道:“你三人弓箭,是何人传授”
王贵道:“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李县令好奇道:“你们的师傅是何人”
王贵沉默片刻,还是重复之前的话:“就是师傅。”
李县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武艺虽高,肚里却是不通。是哪个师父姓甚名谁”
汤怀急忙上前回禀道:“家师是关西人,姓周名侗。”
李县令恍然大悟道:“原来令业师就是周老先生,他是本县的好友,久不相会,如今却在哪里”
汤怀道:“现在下边茶篷内。”
李县令听了,立即差人跟随着王贵三人前去请周侗前来,另一边就委托衙官看众人比箭。周侗听到鼓声越来越大,然后停止了,会心一笑道:“看样子,他们三人表现的不错,必然会被看中的,如此一来也就放心了。”
片刻后,王贵等人领着衙役来到周侗面前。他们还未说话,周侗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了。于是,周侗带着赵构、岳飞两人随他们一同前去,来到了演武厅。李县令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了周侗前来,急忙下了阶梯亲自迎接,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李县令疑惑道:“大哥既在敞县设帐,不蒙赐顾,却是为何”
周侗笑道:“非是为兄的不来看望。那麒麟村的居民最好兴词构讼,若为兄的到贤弟街里走动了,就有央说人情等事。贤弟若听了情分,就坏了国法;不听,又伤了和气,故此不来为妙。”
李春道:“见谅了。”
周侗道:“你我兄弟两人,别来甚久,不知曾生下几位令郎了”
李春叹息道:“先室已经去世,便没有续弦再娶,只留下一个小女,十五岁了。”
周侗道:“既然没有公子,是该续娶了。”
李县令苦笑道:“小弟因有些贱恙,不时举发,所以不敢再娶,未知大哥的嫂嫂好么”
周侗感伤道:“也去世多年了。”
李春道:“可有令郎”
周侗把手一招,岳飞急忙上前,笑道:“我儿,过来见了叔父。”
岳飞应声上前,向着李县令行礼。李春看了看岳飞,见他年纪年约十六岁,不禁笑道:“大哥又来取笑小弟了,这样一位令郎,是大哥几时生的”
“不瞒老弟说,令爱是亲生,此子却是愚兄螟蛉的,名唤岳飞。”周侗淡然笑道,李县令沉默不语,又见周侗说道:“请贤弟看他的弓箭如何”
李春道:“令徒如此,令郎一定好的,就不需要看了”
周侗厉声道:“贤弟,此乃为国家选取英才,是要从公的。况且也要使大众心服,岂可念及旧情。如此一来,岂不落人话柄,于贤弟不利。”
李春想想也觉得周侗所言有礼,沉声道:“兄长所言极是,那便看看令郎如何,我这就叫从人将垛子取上来些。”
岳飞自信满满地说道:“再要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