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心情。王建国知道,目前,此刻,无论他说什么,估计王铮都不会听的进去。
医院需要安静,尽管这是自家的,但同样也属于公共场所。所以,很快一家人便各安其职的焦急等待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中间除了偶尔上厕所之外,一家五口都在这里等着。比起时而坐下,时而站起的姥姥姥爷、王建国和霍兰香,王铮则是硬生生的在门口来回转悠了四个小时。
这辈子,王铮都没感觉自己在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里面虞忆雪一声又一声痛楚的呻吟,简直像催命魔咒一样钻进他的心里,搅得他心神不安。好在经过四个小时的煎熬后,门口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
“咔嚓”
轻微的响声,在王铮耳中简直惊雷一样。
“怎么样生了吗”
一把抓住推门出来的医生的肩膀,紧张之下王铮连敬语都忘记了。
“恭喜老板,母子平安”
医生话音刚落,内心焦急和喜悦混杂的王铮就像冲进去。不过,被旁边的医生给一把拉住了。
“老板,为了产妇和婴儿的安全,您必须消毒换装后才能进入产房。”
“臭小子,快出来听医生的”霍兰香连忙在后面道。
王铮也知道自己不对,忍着内心的迫切,退出来后,“抱歉,是我鲁莽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护士抱着已经清洗干净,用棉被紧紧包裹新生婴儿走了出来。不用说,呼啦一下,家里四个老人全都围了上去。平时手慢脚慢的老头老太太,此时都化身成了百米飞人的状态。而且,霍兰香还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儿子挤到了一边,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看着围城一圈,把自己挡在外面的四个长辈,作为孩子的父亲,王铮心里真是充满了无奈。
“啾啾”满脸是笑的霍兰香嘴里发出亲昵的简单口哨,端详了婴儿片刻后,“建国你看,这鼻子,还有这嘴,跟王铮那臭小子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小脸和下巴,看着像忆雪”老太太也笑开了怀。
四个长辈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舒展的皱纹中满满的都是慈爱和兴奋。
“我的孩子”
尽管被抢了先,但站在外面,看着那张皱巴巴,双眼紧闭,红润稚嫩娇小的双手握成拳头状放在胸前,小嘴张合间说不出可爱的小小一团,王铮兴奋、激动、满足等诸多复杂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他瞬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伴随着一种无形的血脉相连,王铮感觉自己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延续。同时,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老板,几位,孩子刚出生,建议在保温箱里观察一下。”
王铮刚想要去抱一抱孩子,还没等他开口呢。接生的大夫便已经抢在前面,把霍兰香他们拦到一边。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大家也能理解。所以,四人心里尽管都舍不得孩子,但都配合的让出了道路。
“你们看看谁跟我们一块去做个登记”医生道。
“我跟他姥爷去吧你们跟王铮留在这里等忆雪出来”王建国主动道。
“行记得看好孩子”
霍兰香尽管舍不得,但也知道这种时候,她肯定是要留下的。毕竟,比起孩子,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痛苦的儿媳妇,才是真正最需要关心、安慰和照顾的人。
“我知道”
答应一声的王建国和老爷子,跟着医生护士走了。留下王铮,霍兰香和老太太仍然在产房门口等着。
“臭小子,待会机灵点,表现好点,知道吗”
就在王铮翘首以盼的时候,冷不防老妈从后面扇了一巴掌。她是过来人,非常清楚在这种时候对女人少了关心,那绝对是要记仇一辈子。
“妈,您儿子又不是傻瓜而且,我是真的爱忆雪。”
“这还差不多”
“小铮,忆雪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妈,都是我跟她姥爷带大。虽然孩子外面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很脆弱。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要加倍的关心她。”老太太殷切叮咛道。
“我知道,姥姥,您放心吧”
王铮郑重的点了点头。
“哗啦”
紧闭的产房门这次完全打开了。在开门的瞬间,王铮一眼就看到了,后面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秀发凌乱而湿漉,完全没有往日高贵冷艳的爱人。
“忆雪”
伴随着担忧、焦急、爱怜、感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王铮一个箭步便来到了病床前,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
“忆雪”
“孩子”
老太太和霍兰香也紧跟着来到了病床的另一边。
“姥姥、妈”
老太太点头的同时,眼睛冒着泪花,枯瘦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孙女的头顶秀发,脸上慢慢的都是关爱和怜惜。
霍兰香在用力点了点头后,言语也有些哽咽,“忆雪,你受苦了”
来自亲人的关心,让面色苍白的虞忆雪俏脸上终于多了些血色。
“没事。姥姥,妈,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顿了一下后,左右打量一番后,脸上多了一丝关切和焦急,“孩子呢”
“别着急,孩子让护士放到保温箱了。不过咱们是顺产,应该很快就会抱回来”霍兰香连忙道。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护士便把虞忆雪推倒了产科病房。说是病房,以王铮的尿性,跟家里的别墅差不多。虽然不一定多豪华,但房间够舒适,也足够大。
在虞忆雪被推到病房后时间不长,检查完的婴儿也被护士抱了回来。不用问,已经消过毒的四个长辈又围了上去。
不过,这时候也方便了王铮。
“亲爱的,你辛苦了”
面对丈夫充满爱意的眼神,心中温暖的虞忆雪缓缓摇了摇头。
“我想看看孩子”
“好,你等一下”
松开虞忆雪的纤手,走了两步后,“老妈,我能抱抱孩子吗”
尽管才刚从老太太那里接过来,但这次霍兰香却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