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
盘蜒急道:“是啊,认错了人我盘蜒本是阳间人,才多大年纪怎会”陡然心头一凛:“莫非她也曾遇上过一续梦鬼”饶是如此,却万不能承认,又喊道:“怎会是你那冤家”
女妖怪冷笑起来,抱起地上婴儿,盘蜒本恨这“小羽”任性妄为,害人匪浅,一万个不愿相救,但既然救下他来,却又不能不管,否则岂不亏大发了于是说道:“女菩萨,这婴儿乃是无辜”
女妖怪说道:“这是你孩儿么”
盘蜒忙道:“我是万仙门人岂能生子自然不是。”
女妖怪点头道:“既然并非你孩儿,你为何替他拼命那三个阎罗联手之后,便是其余阎王也嫌其麻烦,你又为何胡乱逞强”
盘蜒道:“这便一言难尽了,我是受人坑害,失陷于此,但既然动手管上,不可半途而废。”
女妖怪哈哈一笑,说道:“你既然要充这大侠,好歹也说些漂亮话来,否则死在我手上,这遗言委实不大好听。”
盘蜒怒道:“说了大半天话,你还要动手杀人活该你在这江边做缚灵蠢鬼,一辈子无法超生。”
女妖怪幽幽叹道:“我爱怎样便怎样,你眼下也管不了。”说罢在那婴儿脑袋上一拍。盘蜒以为她动手杀害,大惊之下,牙齿一张一闭,嘴角咬出血来。谁知那婴儿身子骨抖动,不断涨大,不多时成了个十岁幼儿。
盘蜒目瞪口呆,心想:“这女妖怪能破解那红竹阎罗的法术,本领大得很哪,她她或许在这河边住了千万年,没准也是某个阎王的阎罗为何这般凑巧,这众多黄泉的区区一隅,竟聚集了四大阎罗”
女妖怪扶起盘蜒,掀开水草一角,露出一双娇嫩红唇,单瞧她这半张脸,便是个绝色美人的模子,她凝视半晌,在他唇上深深一吻。盘蜒“啊”地一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她牙齿尖利,照自己舌头狠狠一咬,盘蜒身子巨震,疼痛钻心,以为舌头断了,谁知不过是流了些血。
女妖怪退开几步,不发一语,缓缓走开,盘蜒感到身上力气恢复,伤势缓解,急道:“你你等等,你我你真是我的”但一时间口齿不灵,语无伦次。
女妖怪唱道:“江水长兮我心愁,郎君远兮我爱休。”声音哀怨凄美,动人心魄,霎时已幽然而去,歌声余韵未绝,回荡在盘蜒耳畔。
那女妖怪牙中似有疗伤秘法,注入盘蜒血中,果然疗效如神,但药性太强,令盘蜒发起烧来,但盘蜒精通幻灵真气,应对自如,不多时已清醒如常。
他转过头,看那幼儿,平平无奇,既不英俊,也不难看,只恨得牙齿痒痒,心想:“师妹被拘魂魄,我闹成这幅惨样,全是拜这小子与那小遥所赐侠义,侠义,什么狗屁侠义这叫自不量力,害人害己”真想一巴掌将这孩童打醒。但仔细想想,既然已做好事,当下又安然无恙,何必吃力不讨好,立功惹人厌
他将那幼童拍醒,幼童低哼几声,“哇”地大哭起来,盘蜒一指点中他哑穴,耐着性子道:“眼下此地仍有危险,你若大哭,咱们都要送命在此。”
幼童倒也乖觉,点头答应,盘蜒解了穴道,说:“我是小遥师姐找来帮手,前来救你,你便是小羽么”
小羽点了点头,盘蜒又道:“你可是那小遥的干儿子还是她的小相好”
小羽破涕为笑,说道:“我不是干儿子,小相好是什么意思”
盘蜒道:“便是这小遥与你有约,你长大之后,非讨她做老婆不可。”
小羽道:“我倒是想呢,但小遥阿姨好了不起,我万万配不上她。”
盘蜒啼笑皆非,笑道:“她半人半狼,怪里怪气,你小子倒也口味独特,眼光超群。”心想:“当年东将军的老子东耿介也娶了个北妖国的女狮子精,莫非便有人喜欢这调调不错,不错,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有粗茶淡饭,奇食异肴,也是好的。”
小羽摇头道:“小遥阿姨虽与我不同,但她武功高强,又屡次救我娘亲性命,在我眼中,她是天下最漂亮、最美丽的人。”
盘蜒叹道:“你若是我儿子,我非狠揍你一顿,教你清醒清醒,莫做白日噩梦。”
小羽闻言眼眶一红,说道:“我爹爹死啦,他若能活转过来,揍我一顿,我不知该该有多快活。”
盘蜒道:“别哭,别哭,我也不来揍你,更不想做你爹爹。你倒说说,你为何独自一人,跑来此处”
四十四 阎王捉人看门道
小羽道:“我我做了一梦,梦见梦见爹爹要进这黄泉门,但却又无法入内,外头有许多牛头马面,凶恶得紧,要伤爹爹”
盘蜒耐着怒气道:“所以你便自个儿跑来了你又有个屁有个什么用”
小羽哆哆嗦嗦,说道:“梦中有人说:你一到这门外,门会开那么一小会儿,你爹爹便能进去,否则便会落入剥皮地狱,被妖怪挖心来吃。”
盘蜒道:“你一到此处,这黄泉门便开了”
小羽道:“是啊,随后有人推我一把,也不知是谁,我进来之后,便被一白衣服的阿姨捡走了。”
盘蜒满心疑惑:“听他所言,似是有人故意害他,但听那小遥狼妖说:这孩子爹娘平常,也没多大本事,谁会费那么大心思祸害这小孩儿莫非这小孩儿真有掌控黄泉出入之能”运功在小羽体内一探,全无半点功力,莫说激发这黄泉门,便是调度真气,在经脉间运转一番,也是有心无力。
小羽道:“这位叔叔,我爹爹他真在这儿么”
盘蜒淡淡说道:“他若死了,便渡河而去,之后混成怎般模样,全看阎王爷心思。你便是在黄泉门里头七进七出,八进八出,怕也没什么用。”又指着自己伤口道:“你来来去去,倒也好玩,我盘蜒为了救你,险些搭上自己性命。”
小羽“啊”地一声,眼泪汪汪,神色歉然,想了半天,问道:“小遥阿姨呢”
盘蜒怒道:“眼下是我差点儿送命,你偏偏问那婆娘”
小羽嗫嚅道:“她她不是什么婆娘,她是我家的大恩人,我焚薯城、冷州国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