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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厮脚步虚浮双目迷离,见到自己便打着酒嗝询问道:“呃七郎,你,你到何处去了我找了你许久却不见人影。”

谢瑾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索性转移话题地笑道:“咦大郎今晚喝酒了,你不怕你阿爷打你板子么”

金靖钧无所谓地挥手言道:“无妨无妨,时才阿爷与我一并行酒令,他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说起来我还替他喝了几杯,想必也不会怪我。”

谢瑾哑然失笑,点头道:“那好,船已经停泊了,我们早点下船吧。”

金靖钧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却又是猛然摇头,有些苦恼道:“不行,我还得将醉酒的阿爷扶回去,七郎你先走便可。”

谢瑾与金靖钧并不同路,闻言轻轻点头,沿着楼梯走出重楼,环顾甲板一看,四周全为正欲下船的宾客,不少人酩酊大醉脚步蹒跚,你搀着我我扶着你,跌跌撞撞高声言笑,好不热闹。

谢瑾微微一笑,正要举步走上下船的跳板,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谢郎”的呼唤,转头一看,却是慕妃然疾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谢瑾愣了愣,转过身来拱手一礼,笑问道:“慕小娘子有何见教”

大概是疾步而来的原因,慕妃然小脸上有些泛红,说话的语气略见喘息:“谢郎要走了么”

“是啊,更深夜静,自当早早回家休息。”谢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一阵沉默之后,慕妃然展颜一笑,犹如娇嫩的花朵陡然绽放:“时才谢郎让奴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曲谱作来献于沛王殿下,奴已经照办了,殿下得之后非常的高兴。”

谢瑾轻轻颔首,颇觉感概地叹息道,“倘若没有娘子替我伴奏激发灵感,我也不可能作得那首曲子,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多谢”

“谢郎客气了,”慕妃然轻叹一声,美目中流淌着几许复杂之色:“今夜一别,只怕相见遥遥无期,倘若谢郎还记得慕妃然这个朋友,以后来到洛阳城之时,不要忘了来温柔坊一叙。”

“好。”谢瑾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在慕妃然念念不舍的目光中转身去了。

重楼三层凭栏前,崔若颜、君海棠主仆默默矗立,亦是将谢瑾离去的一幕尽收眼底,当看见那抹身影下得船头,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中,君海棠一直悬着心这才落下。

时才雅集,她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望,自然瞧见谢瑾力王狂澜独自一人击败北方才子的英雄壮举,在暗地佩服之际,君海棠心里面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娘子乃心高气傲之人,自负才学巾帼不让须眉,何能忍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少年当场击败且这少年还是欲要除之而后快的仇敌,娘子心里面的愤怒可想而知。

君海棠真怕此时娘子会一声令下,让她前去刺杀谢瑾,一泄心头之恨,这也是娘子一贯作风。

然而不知为何,崔若颜却是面无表情地久久沉默着,轻轻蹙起的柳眉犹如远山之黛,漂亮而又迷离。

“堂姑”

随着一声略显气急败坏的高呼,崔挹疾步匆匆地飞奔而至,张口急声言道:“听闻谢瑾那小子正在船上,堂姑你为何还愣在这里快快令人将他抓住啊”

崔若颜转过身来,娥眉却是蹙得更深了,淡淡道:“抓他何为”

崔挹仿佛不认识崔若颜般,瞪大双目看了她半响,回过神来后咬牙切齿地言道:“那小子卑鄙无耻地绑架侄儿,还害得堂姑你的计划为之落空,回去说不定还会被七宗堂责罚,此仇不同戴天,自然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闻言,君海棠一颗心又是高高悬起,她无不担忧地望着崔若颜,一双粉拳暗暗攥紧了。

第八十八章 拜师之前

崔若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眸犹如天上闪烁的繁星,玉容更见冰冷,唤道:“崔挹”

见崔若颜目光直视自己,语调有几分冷然,崔挹不禁愣了愣,问道:“堂姑有何吩咐”

“今夜谢瑾击败七宗五姓才子,获得头魁,倘若我们崔家将其劫持,你说世人该如何作想,对谢瑾颇为青睐的沛王又当如何作想”

崔挹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堂姑,我们可以暗中行动,保管不会被别人察觉。”

崔若颜望向崔挹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失望,不知何时,这个与她从小一并长大的侄儿,目光竟变得这般短浅,气量这般狭隘,只顾快意恩仇寻机报复,却完全将家族利益置于不顾。

沉默有倾,崔若颜口气陡然严厉了起来:“如今谢瑾在雅集上声名鹤起,不知有多少人会暗中关注他,我们崔氏作为落败者,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行那报仇之举倘若落人口实,整个家族都会为之蒙羞五郎,你真太不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在崔挹记忆当中,崔若颜从未这般声色俱厉地训斥过自己,一时之间不由大感意外。

怔怔地看了崔若颜半响,崔挹颇觉委屈道:“可是就这么放过他,侄儿实在心有不甘”

崔若颜一字一顿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崔挹嘴角微微抽搐,俊脸神色兀自变换不停,半响后,他缓缓颔首,转身一言不发地去了。

“娘子五郎他”君海棠从未见过崔挹这般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不用管他。”崔若颜颇觉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言道,“海棠,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好,请娘子吩咐。”

“你去调查一下,撰写化蝶的作者是谁。”

君海棠惊讶地瞪大了美目,半响恍然道:“娘子莫非是怀疑”

未等她说完,崔若颜已是点头道,“对,这个人今晚所展现出来的才华的确了得,不得不让人猜测化蝶是他所作。”

君海棠拱手言道:“是,海棠明天便前去调查。”

崔若颜轻轻颔首,这才转身去了。

明月皎洁,乌衣巷深深,谢睿渊与谢太辰祖孙两人一路无言,气氛沉默得几近令人窒息。

快到家门时,谢睿渊突然站定止住了脚步,月光下的老脸很是难看惨白,轻声言道:“太辰,今晚之事,你觉得如何”

谢太辰轻轻一叹,正容道:“祖父,七郎拥有这般文才,却一直藏而不露,着实太可怕了。”

“你说得不错,”谢睿渊顿了顿手中竹杖,口气低沉而又严肃,“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机,隐忍不露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只怕其早有预谋,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