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切,他快步走上了讲授平台,对着众女抱拳一礼道:“此番陆瑾能够官复原职,全赖诸位娘子冒着炎炎烈日跪地替在下请命,请受陆瑾一拜。”说罢,又是深深一礼。
坐在前排的伊萝悠然一笑,出言道:“陆博士本是蒙受了冤屈,吾等姐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眼见博士蒙冤受难,区区举手之劳而已,博士何须言谢”
婉凝笑着附合道:“伊萝妹妹说得不错,陆博士深得大家之心,为你请命我们也是心甘情愿,况且博士所讲的故事还未说完,如何能够就这么离开”
话音落点,众女又是一片叽叽喳喳:
“对,对,对,现在天后也已经同意博士边讲授棋艺,边讲述故事,博士再也不用担心外人说闲话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结果如何,博士今天可得全部讲完呀。”
耳畔嗡嗡哄哄一片,陆瑾又觉头痛无比,连连抬手示意道:“诸位娘子,大家先静静,在下理解娘子们想要得知故事后续内容的心境,然而咱们还是老规矩,先听讲授,然后再听故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宫娥们齐刷刷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让陆瑾招呼,吵闹声立即为之停息,竟全部神情专注地看着陆瑾,等待他的讲授。
陆瑾满意地点点头,宇扬顿挫的嗓音顿在院内清晰地响了起来,久久没有消散。
见到这般和谐的一幕,站在旁边观看的楚百全眼角猛然一阵抽搐,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早知道讲故事便可让宫娥们这般认真听讲,老夫悔不当初啊”
张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与邹式对视了一眼,想及棋博士之位又被陆瑾所得,皆是欲哭无泪了。
正午时分,含元宫巍峨森严,一场盛大的午宴正在麟德殿内举行。
麟德殿位于含元宫西部,与翰林院毗邻而建,从建制来看,麟德殿南北长六十余丈,东西宽二十丈,由前、中、后三室毗连的殿阁组成,周围回廊环绕,两端更有郁仪、结邻两楼,看上去极为华丽气派,为大唐皇帝举行宴会和接见外国使节之所。
一个月前倭国遣唐使团入长安城觐见天子,高宗皇帝因身体欠佳之故,一直没有功夫接见,将他们晾在四方馆多日。
遣唐主使百般哀求,往来负责四夷朝见的鸿胪寺数十次,方才终于守到了觐见的机会。
今日正午,朝廷在麟德殿设宴,款待倭国遣唐使团,出席的不仅有高宗李治和天后武媚,更有太子李贤以及政事堂诸位宰相,从接待规格来看,也算不薄了。
倭国远在中原东部海外,蛮夷无知不通礼数,一直仰慕中原风华,早在隋朝之时,倭国国推古天皇便派出过使团觐见隋帝。
不过当时倭国不知中原王朝强大,夜郎自大地将国书写成“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引来了隋炀帝的不悦,当即交代鸿胪卿: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
于是乎,倭国使团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连隋炀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其后大唐立国,贞观四年苏明天皇又派遣过使团觐见天可汗李世民,学习中原文化,然而就实而论,唐庭从来没有将那孤悬海外的弹丸小国放在眼中。
大唐和倭国真正产生深刻的认识交集,还是因为十七五前的白江口之战。
显庆五年,唐朝灭亡百济国,百济武王从子鬼室福信向倭国求援,龙朔三年八月,倭国水陆援军在白江口与唐军遭遇,其时唐军水军主帅刘仁轨审时度势,设下佯撤假象引来倭军进攻,随后包而围之,将倭国舰船围在阵中绞杀。
那倭国船舶落后吃水甚浅,根本不是大唐楼船的对手,未及半天伤亡惨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全军覆没。
经过白江口之战后,倭国才真正重新认识到大唐的强盛,多次派出遣唐使来唐学习先进制度文化,并形成了既定惯例。
第一六七章 遣唐使臣上
而这次遣唐使,是由倭国纳言栗田真人任主使,随行者除了副使﹑判官﹑录事之外,还有五百余名各式人物,如y阳师﹑医师﹑画师﹑乐师﹑译语﹑史生﹐以及造舶都匠﹑船师﹑船匠﹑木工﹑铸工﹑锻工﹑玉工等等,几乎囊括了百工百业。
不过今日能够参加唐庭接待盛宴的,也只有遣唐使团的主使、副使寥寥数人,其余人等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席。
此际,主使粟田真人端着一杯美酒从长案后站了起来,对着当殿而坐的高宗深深一拜,这才谦卑出言道:“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陛下,外臣能够见到陛下天颜,真是三生有幸,在外臣出发之前,敝国天皇曾再三吩咐,要让外臣深深表达对陛下敬意,当此之时,外臣以薄酒一杯,敬祝皇帝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说罢长揖一礼,举杯一饮而尽。
高宗端起酒杯浅呷一口,淡淡言道:“使臣阁下实在言重了,大唐与倭国素来通好,以前虽然有些许摩擦冲突,然也无涉大局,朕闻贵国国君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还擅长天文学、精通占星术,执政数年以来,倭国一片生平,尔等能够来中土朝见,也算有心了。”
粟田真人感激零涕地言道:“多谢皇帝陛下,外臣还有一事相求,相请皇帝陛下恩准。”
高宗大手一挥,言到:“主使但说无妨。”
“诺。”粟田真人直起身来,谄笑言道:“这次跟随外臣前来大唐的百工,共有数百人之多,敝国孤悬海外百业凋敝,一直十分钦慕中原先进文化,还请陛下恩准我们能够探访学习贵国的官制,到处参观访问和买书购物,充分领略各地风土人情,回去之后,将所看所学经世致用,改变敝国落后风貌。”
高宗听得连连颔首,转头望着武后笑问道:“皇后以为遣唐使此言如何”
武后点头笑道:“陛下英明圣武文治武功,深具先帝天可汗威名,边陲小国仰慕大唐风华前来求教,那也是彰显上国泱泱气度的好事,臣妾以为此事可行。
”
武后话音落点,众丞相如郝处俊、薛元超、李义琰纷纷点头言是,一派与荣俱荣的模样,只有尚书左仆s刘仁轨两道白眉深深拧起,想要出言反对又觉有些不妥,一张老脸不由更黑了。
刘仁轨乃是当世名将,更是大唐朝廷中了解倭国最深之人,昔日在白江口,正是他率领大唐楼船,击败了不可一世来犯的倭国舰队,他深知倭人长居海岛甚为自卑,其心y暗狡诈,畏惧强势欺凌柔弱,倘若有朝一日被他们学去了大唐的先进文化,也不知是福是祸。
刘仁轨深知养虎为患的道理,当下在接风宴席上不好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唯有私下在对圣人言及,方位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