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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一笑,“那女儿就越殂代疱,先将宴席上发生的一切讲给母后你听听。”

待到武后点头同意后,太平公主便将杏林宴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侧重讲述了两轮酒令经过,饶是武后的见多识广,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沉吟半响,武后笑言道:“没想到一个内文学馆的棋博士,竟在杏林宴上大出风头,连诸位进士的风光也被他盖去,看来内文学馆当真算作藏龙卧虎之地啊。”

太平公主悠然笑道:“太平也觉得这陆瑾很不简单,阿娘,倘若此等人才能够收入己用,北门学士的实力一定会提升不少,而你也能少一些操心吧。”

话音落点,武后一双眉头忍不住轻轻地蹙了起来。

从心底来讲,她不希望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议论政事,特别是涉及到权力关键的北门学士人选,更是不希望听到任何建议,毕竟拥有一支完全效忠于她的智囊团体,才是武后维持地位的重要所在,容不得外人染指带来过多的利益纠葛。

如今,从来没有对北门学士提过任何建议的太平公主,却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如何不令武后感到震惊和意外,她明白太平聪慧多断,颇像年轻时的自己,然而太平毕竟年龄尚小,倘若被有心人利用,也不无可能。

自然而然,武后不禁有些怀疑与太平公主通路而去的上官婉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哦,陆瑾真的很不错吗难道婉儿也这样作想”

听到此话,太平公主似乎有些泄气,言道:“阿娘,太平自然对婉儿说过,也让她将陆瑾列为推荐名单,然而她却死活也不肯答应,你说气不气人。”

闻言,武后面露思索之色,那双美目中也是闪烁着变幻不止的神光。

正在此时,武后的贴身女官蔗蔗走出殿门,顺着长廊翩翩而至,轻柔一礼道:“天后,上官侍诏求见。”

武后轻轻颔首,沉吟了一下,笑言道:“想必婉儿是来推荐进士中的人才的,太平啊,你若有兴趣,不如跟随母后去看看吧。

太平公主微笑颔首道:“好,太平遵旨。”

黑夜降临,大殿内熏香袅袅灯烛煌煌,映照得一片灿烂锦绣。

踏入殿内,武后便看见上官婉儿正手持书卷立在殿内,眼见自己进来之后,她立即恭敬一礼,言道:“婉儿见过天后。”

“是婉儿来了啊,不必拘礼,坐吧。”武后摇了摇手,径直走到殿中摆着的那张罗汉床前,旋声落座在了上面。

在武后转身的那一霎那,跟在她后面的太平公主目光朝着上官婉儿微微一瞥,目光交错短短一瞬,又飞速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上官婉儿心领神会,俏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悠然落座在了长案之后。

劳累整日,武后看似有些疲乏,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了罗汉床上,言道:“婉儿,说说看,新科进士可有优秀人才”

武后的话音刚落,立在旁边的蔗蔗立即轻步行至她的身后,纤手伸出轻轻地拿捏着武后有些发僵的背脊肩膀,使得武后不禁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诺。”上官婉儿应得一声,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言辞,半响方才清晰开口道:“启禀天后,今日参加杏林宴的进士分别是一甲三人,二甲六人,三甲十四人,其中一甲二甲进士落座正堂,给婉儿的印象较为直观,三甲进士虽坐在堂外,然回来之后婉儿也仔细看过他们的文章,两相比较,向天后推荐四位人才。”

武后炯炯目光落在上官婉儿的面上,许久没有移开,笑道:“既然如此,婉儿但说无妨。”

上官婉儿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言道:“婉儿所推荐的四人,分别是新科状元郭元振、一甲第三名解琬,二甲第一名陈浩,以及虽无进士之名,但有进士之实的陈子昂。

武后不问上官婉儿所推荐的前面三人,反倒是对最后那人起了兴趣,问道:“何为虽无进士之名,但有进士之实”

上官婉儿正容回答道:“那陈子昂本也参加了去岁科举,五经正义和诗词歌赋都堪称上品,就连知贡举裴炎也认为此人才华了得,然而可惜的是陈子昂在策文应试中妄议国事,发表不同见解,有贬低朝政之嫌,惹来裴炎不悦,故而未让他及第成为进士,不过婉儿看来,此人的确才华横溢,斟酌一番,决定将其列为了推荐名单,供天后决断。”

武后好奇问道:“不知陈子昂是何等不同见解,你可知晓。”

上官婉儿点点头,便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得武后眉头大皱,良久未言。

第二一四章 双姝举荐下

上官婉儿耐心地等了半响,眼见武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娓娓述说道:“此番,状元郎郭元振所撰写的,词藻华丽,语言精干,寓意深刻,实乃不可多得的佳文。而解琬所写的,天马行空,波澜壮阔,将大江美、险、奇、秀之景跃然于纸,也是非常不错,而陈浩所写的却是”

听完上官婉儿一番长长的介绍,武后微不可觉地点点头,立在身后的蔗蔗心思剔透,已是上前取来上官婉儿手中纸卷,回身递给了武后。

武后一言不发地展开细读,面上依旧是神色不惊。

及至看完,足足用去了半个时辰,武后随意将纸卷搁在旁边案头几上,问道:“除此四人,莫非就没有其他人才了么”

上官婉儿拱手道:“启禀天后,这四人乃是婉儿精挑细选推荐,其余进士的文章都是弱上了几分,倘若天后明日有所空闲,婉儿再将剩下的文章送给天后浏览。”

“那倒不必了,朕相信婉儿的眼光。”武后笑了笑,沉吟了一下突又言道,“不过朕时才听太平提及,内文学馆棋博士陆瑾似乎也参加杏林宴,而且在行酒令之中表现非常出色,光彩甚至盖过了诸多进士,不知为何却没有列为推荐之列”

上官婉儿甚是惊讶地望了太平公主一眼,这才正容言道:“启禀天后,此番本是考校进士才学,陆瑾既非进士,也未参加去岁科举,婉儿觉得将之列为推荐名单当中似乎有所不妥,故没有列入。”

太平公主笑言道:“奴倒觉得那陆瑾的文才着实不错,至于是不是进士,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撰书之事,非进士不可么”

“殿下有所不知。”上官婉儿义正言辞地开口道,“所谓的进士,可以称得上是天下最有才华的读书人,昔日太宗皇帝开科举时看到新科进士从皇宫门口鱼贯而入,也忍不住叹曰: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因此进士既是尊荣名号,也是才华象征,陆瑾连进士都不是,如何能够轻易推荐即便是他文采了得,也是不行。”

太平公主颇觉不悦地言道:“如此说来,婉儿你是只认推荐者的身份,而非认可他的才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