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32(1 / 2)

大安李贤昨日行踪时,陆瑾心里面顿时轻轻一跳,立即明白了武后此行的目的。

上官婉儿跟随武后甚久,显然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此点,一想到武后所想的可能,小脸儿顿时忍不住有些发白。

这时,时才出门前去传唤太子的黑衣内侍走了进来,躬身禀告道:“启禀天后,太子今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以至于不能离塌起身,太子说了,请天后见谅,改日再专程前来向天后请安。”

“偶感风寒朕来得可真是不巧的很啊”武后眼角轻轻一跳,转头望着张大安似笑非笑地言道,“张相,如何连太子生病抱恙这样的大事,你也毫不知情,看来你这个左庶子,当得却是有些不称职”

张大安正在一头雾水当中,听到武后这般略带讽刺的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今晨他见到李贤,不是生龙活虎、精神奕奕么这才过了多久,又传来生病抱恙的消息,如何不令张大安大感疑惑。

不及多想,张大安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天后,大概是太子突发疾病,以至于臣未能急事得知,请天后恕罪。”

武后微微颔首,像是认可了张大安的解释,轻叹言道:“今日朕来到东宫,是因最近婉儿他们编撰了一本,朕想请太子看看,顺便修改一二,既然现在太子身体有恙,作为他的母后,怎能无动于衷朕自当亲自前去寝宫探视太子。”

张大安心知不能推托,只得拱手应命,暗暗祈祷但愿李贤是真的生病,而非故意装病,若是让这位精明的皇后看出了端倪,那就大事不好了。

太子寝宫离正殿不远,在张大安的陪同下,武后带着陆瑾、上官婉儿两人片刻便至。

望着眼前那座华丽的殿阁,陆瑾心头不由自主地掠过了一丝紧张,暗忖道:看来天后是对李贤产生怀疑了,想来也是,明崇俨时常在天皇天后面前说李贤的坏话,李贤因此痛下杀手也说得过去,但愿他布置周密没有露出马脚,否者此事必定会掀起滔天巨浪。

心思闪烁间,陆瑾已跟随武后登上台阶,进入了太子寝宫当中,刚走进殿门的那一霎那,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入陆瑾鼻端,霎那间,一双剑眉忍不住轻轻一挑。

武后显然也闻到了美酒香气,唇角轻轻一勾面上表情却是波澜不惊。

陪同在侧的张大安心思急转,勉力笑着解释道:“昨夜太子饮酒甚多,想来是打扫宫殿的宫娥内侍马虎大意,未能点燃熏香驱除酒味,还请天后见谅。”

“无妨。”武后淡淡一句,举步朝着殿后而去,只要穿过那道屏风,里面则是李贤的床榻。

轻轻的脚步声中,陆瑾未及屏风,便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阵很是虚弱的嗓音:“儿臣身体抱恙,以至于未能亲自前来正殿拜见母后,还劳母后亲临,实在惭愧。”

话音落点,陆瑾也正巧绕过屏风走入其中,便看见身着亵衣的李贤正斜靠在床榻上,眼见武后入内,他似乎想要挣扎而起行礼,侍立在他身旁的那位俊美侍从立即前来相扶。

“既然生病了就躺在榻上便可。”武后摇着手淡淡一句,落座在了绣墩之上。

时当正午,太子寝宫朱阁绮窗,锦帘低垂,灿烂的阳光穿窗而过撒入屋内,带着热气的轻风一阵阵掠过,寝宫内弥漫着透人心肺的酒气,李贤那张俊俏的脸膛上,带着一份微醺的红晕,也带着一份惊恐的惨白,红白相间好不精彩。

离李贤近在咫尺的武后恍然未觉,面带关切地问道:“太子是多久发病可要召来太医诊治”

李贤靠着床榻结结巴巴地言道:“儿臣今日方醒就感觉身子不适,现在感觉有所好转,因此还未延请太医”

“太子,诸君之体与国同重,怎能如此马虎大意”武后肃然说得一句,转头望着张大安吩咐道,“张相,即刻令人通传御医,前来为太子诊治病情。”

张大安闻言心头一紧,目光飞快地扫了李贤一眼,无奈言道:“诺,臣下遵命,这就为太子延请御医。”

第二九零章 惊弓之鸟下

陆瑾自然感觉到了武后与李贤之间那股悄然涌动的汹涌暗流,单说李贤推托身体微恙不能前来觐见之言,就荒唐得很是离谱。

昨夜离现在过去了六七个时辰,加之殿中窗户全部大开,根本不可能还残存着美酒香味,不用问,也一定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再看李贤着装,虽说是穿着睡觉亵衣,然头上发髻未见凌乱整整齐齐,根本不像卧榻一夜之人,而且李贤面色泛红显然醉酒,种种迹象,如何能够瞒得过以精明著称的天后

目前天后着令张大安前去延请太医,莫非是想要当场拆穿李贤假病的把戏如此一来,这母子两人的关系岂不更为剑拔弩张

心思闪烁间,陆瑾总觉得天后应该不会这般意气用事地处理李贤欺骗之事,而是会选择更为妥当之法,顾及双方颜面,而不就这么粗暴简单地撕破脸,这两人终归是母子啊

眼见张大安奉命出去延请御医,李贤心内的焦急可想而知,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般备受煎熬,他勉力笑了笑,言道:“母后,其实孩儿真的也没什么大碍,多谢母后对儿的关心,母后一天忙碌于国务,区区小事何敢劳烦母后久等还是早点回去吧,儿臣改日再来觐见。”

武后轻轻一叹,伸出手来握住了李贤搁在病榻上的手儿,轻轻道:“贤儿,在母后心中国事固然重要,难道你就不重要了么”

陆瑾站得不远,很敏锐地注意到在武后握住李贤之手的那一霎那,李贤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面上也飞快闪过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惊慌,他的身体本能想要躲闪逃避。

然而宫廷之内的人们全为人精,霎那间,李贤陡然泪水盈眶,语带哽咽地开口道:“母后这般关心儿臣,儿臣实在有愧也”接着低头的那一霎那,也很巧妙地将脸上的不自在隐去。

武后微微一笑,言道:“今日朕到你这里来,是因为朕最近令人撰写了一本书,名曰,目前该书已完成了数章内容撰写,朕知道太子你乃撰书高手,故拿来给太子你瞧瞧。”说罢转头吩咐,“陆学士,将底稿送给太子一睹。”

“是。”陆瑾点头应命,拿起了底稿,上前数步行至床榻,双手捧起躬身言道,“太子殿下,底稿在此。”

李贤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赵道生使了一个颜色,赵道生立即心领神会,接过陆瑾手中底稿,又退到了一边。

李贤满是诚恳地言道:“今日孩儿身子微恙疲乏,实在不便阅读书稿,待过几日,再来向母后禀告。”

“好。”武后点点头,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言道:“那太子你好好休息,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