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坐在床沿边上出神的云柔给吓了一大跳。
“你有病啊怎么”
云柔话未说完一半,便戛然而止。
只见无道回头望来,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血色火焰忽明忽暗,仿佛真的有火在燃烧一般。
云柔眼见无道身上发生如此诡异的变化,又惊又俱,害怕极了,尤其是在看见无道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凶戾之色,她娇躯大震,不由自主地往床上角落处退去。
“你你你可千万千万不要乱”云柔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此刻,无道身上充满了戾气,怒意滔天,神智都变得好像有些不清醒了。
他缓缓走向床边,走向云柔,口中喃喃低语,隐约听到“雨菲”二字,却又不知在说些什么。
“啊”
云柔惊恐极了,失声大叫。
桃花源。
小环“啊”的尖叫了一声,只因云山断然出手,散发蓝芒的天勾剑,正以无可匹敌之势,径直冲向雨菲。
“轰”
一声大响,声震四野,周围无数桃花不落反升,飘向空中,随风狂舞。
然而,云山这恐怖一击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雨菲甚至都还站在原地,未曾挪动分毫。
只见雨菲双手掐诀,但好像还没完成的样子,同时她满脸的不可思议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山愣了一下,仰头冲天空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没有回答,也不见有人出现,天空中唯有风吹花落,阵阵花香。
一时间,凌云阁与桃花源双方众人,都在这一刻愣住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暂停,举目四望,大多一脸茫然之色。
“无道”云山大喊一声,说道:“出来吧今日不会再有人打扰你我,就让我们在此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决一生死。”
话音落下许久,依然没有人应声,周围的天空中安静如常,除了粉红色的桃花漫天飞舞,便再无任何东西了。
云山怒极反笑,嗤嗤有声,道:“狗屁的天魔门副门主,还不就是一个胆小的缩头乌龟嘛身为头顶天,脚立地的大男人,居然有脸要一群柔弱的女人保护,传出去也不怕被世人笑话”
“唉”
云山自顾自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又以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摇头叹息道:“我该叫你石头,还是叫你无道呢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就你现在这样,还不如趁早出来让我一剑杀了,如此既可以不再继续给太清门抹黑,又可以不丢我们男人的脸。”
雨菲很生气,不过眼下她更加在意的是,刚刚替她挡下云山一剑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便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在场凌云阁与桃花源双方众人的耳朵里,如是道:“呦臭皮囊本事不大,口气倒真不小。”
云山浑身一震,他可以确定的是,说话之人肯定不是他此行要找的无道。可具体是谁,他又不清楚,但是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很快,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两道黑气凭空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然后露出一胖一瘦两个身影。
只见胖子很胖,体型如小山。瘦子非常瘦,皮包瘦骨,形如干尸。
这种组合的两个人,全天下独一无二,正是天魔门的“盈、昃”两位魔使,海大先与干尸。
云山看清来人,悚然大惊。
虽然说天魔门这些年风头正劲的副门主无道,早已被划入极度危险的大魔头之列,但是相比较而言,云山对无道并没有什么惧怕。
而云山对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魔头,却多多少少心存着畏惧的,其中海大先与干尸,便是他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两个人。
雨菲望着向她落下来的两个人,面色阴晴不定。
因为无道的关系,雨菲没少主动了解过天魔门,乃至整个魔道的势力,对所有的魔头巨孽,她早已如数家珍。
所以眼下,雨菲即便是第一次见到海大先与干尸,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位魔使的身份。
海大先早干尸一步,急冲冲落下地面,面向雨菲笑吟吟说道:“弟妹好生漂亮,怪不得无道这小子会求我和干尸来此保护你了。”
雨菲俏脸一红,没有接话。
海大先哈哈大笑,继续说道:“不过无道这小子心也太大了,放着弟妹这么俊俏的娘子在这里,自己不亲自守护,却跑”
话音一顿,海大先到嘴的话语,竟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然后只见他撇头瞪了眼凌云阁的云山,转而说道:“万一我和干尸来迟一步,让这副臭皮囊得了手,岂不是糟糕透顶,追悔莫及了。”
云山听见自己被称呼为臭皮囊,登时气结不已,但眼下情势不明朗,他也就不敢过早的轻举妄动了。
另外,根据海大先的话中所述,好像无道并不在桃花源里的样子,这一消息可着实让云山大为震惊,难以置信,同时一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雨菲在听见“无道”二字时,精神一震,稍微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公子现在人在哪里”
海大先笑而不语。
雨菲瞬间恍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立刻颔首低眉,闭嘴不言。
海大先看见雨菲娇艳含羞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荡。
虽然因为无道的原因,他不会对雨菲下手,甚至都不会生出龌龊的念头,但是心中却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可以言语戏弄一番
“咳”
一声轻咳,出自干尸之口。
只见干尸用手中的骷髅骨杖,用力戳在海大先的后背上,对应的正是心脏位置。
海大先霍然回头。
干尸一脸冷漠,淡淡吐出一个字,道:“死”
海大先全身肥肉一阵抖动,嘴角和眉梢也止不住地抽出了几下。
他知道干尸是不会动手杀他的,那么谁会让他死,答案其实很明显,有且只有一人,便是无道。
一想到自己如果随性而为,可能会导致的种种后果,海大先浑身就是一个寒颤。
他深知,就算撇去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说,假如这时候他敢对身前的襦裙女子无礼,那么等待他的,一定是那个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念及此处,海大先哪里还敢胡来,顿时打消了心中念头,再回头望向雨菲时,已是满脸堆笑,竟有种讨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