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51(1 / 2)

人费思量。这道的疑问只在脑中闪了一下,他就静下心来,忙于用膳。

霓娘起身去里间用膳,待朱祁铭将要离席时,她又适时回到了朱祁铭身边。

“公子日日读书至深夜,习武时又像玩命似的,不妨多用膳,不必急着读书。”

朱祁铭如今没日没夜地读书习武,食量也随之暴涨,足抵得上徐恭的饭量,若再回到方姨家,方姨肯定会大感头疼。

案上已是碗空碟净,他的肚子也实在是撑不下了,当即叫了声“饱了”,离席走到窗边入座,举盏漱口。这时窗外飘来一阵腥臭味,他赶紧捂住鼻子,回到膳案边。

霓娘连忙过去合上窗扉,转身燃起线香,片刻后,室中异味尽被掩住。

望着一旁殷勤伺候的霓娘,朱祁铭心中颇感惭愧。想一路走来,自己到处欠债,欠下了一屁股的人情债,日后拿什么去偿还就说霓娘吧,对这个非凡的女子,至少要助她早日从锦云阁那个是非之地脱身,似乎还要为她找户可托付终身的好人家罢了,这岂是一个小孩子该操心的事只能留待来日

“你读文景之治、贞观之治这两段历史已有些时日了,是否还读”霓娘丢下此话,拿个托盘收了案上的碗碟,进了厨房。

贞观之治贞观年间许多大臣身居陋室,死时前去悼念的君臣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廉洁、简朴至此,令人感叹,贞观之治,那是一段君臣合力、奋发有为的非凡历史,仁宣之治比得了吗文景之时的某些策略倒是可资借鉴,但仁宣之治远不如文景之治,这是毫无疑问的。或许,如今的大明与宋代中期有得一比,都是流弊日重,逃不脱短暂的繁华之后,紧接着就是一路沉沦的宿命。

“不读了。”见霓娘又进了膳房,朱祁铭摇头道。

霓娘换了一身紫小滴珠方胜鸾鹊锦面料的襦裙,贵气逼人。“公子先歇会儿。瞧,我这身穿着看似违制,但豪右之家无不如此,说到底,规制只是一纸空文而已。还有这线香,十分的名贵,含白檀香、黄熟香、安息香等多种番香,这些番香产自占城、真腊、暹罗、爪哇等国。我记得建文年间曾下过一道御旨,禁用番香,如今恐怕庙堂之上都忘了此禁令。”

霓娘说得没错,莫说豪户违制,朝中勋贵何尝不是如此朱祁铭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讲。“禁番香哦,我华夏自古敬神尊祖而斥鬼,但随着番香的传入,番俗乱华俗,世人开始敬鬼,为正华夏衣冠礼仪,故有此令。”

看霓娘的架势,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讲到锦云阁背后的东主了,如今还不到揭晓这些秘密的时候朱祁铭起身朝外就走。“我去读书。”

刚到廊中,霓娘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先别读书,徐找你。”

期待中的世外鸿儒迟迟没有出现,而总关在书房里死读书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得找人谈史论政,打开视野,恰好徐恭寻上门来了,嘿,正好与他切磋一番想到这里,朱祁铭转身朝徐恭的住处走去。

不料徐恭见到朱祁铭后,却抢先开了口,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殿下”

“说过多次了,别再叫殿下,私底下叫顺了口,场面上变得过来吗”朱祁铭制止道。

“是,公子。数月来,我日思夜想,总算有些眉目了。请问公子,回京后如何对付算计你的幕后主使,你是否想过此事”

当然想好了料徐恭的立场毕竟未受过终极考验,如今对他的信任该有个限度,于是,朱祁铭淡淡望了徐恭一眼,见他目光如炬,眼中似有很深的期待,朱祁铭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否该与徐恭掏心掏肺。

“紫禁城里不是有条线索么”

“对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铁证”徐恭凑近朱祁铭道:“找出了幕后主使该怎么办”

朱祁铭淡然一笑,“自然是奏请天子发落。”

“天子恐怕不会过问此事你仔细想想,寻常人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真挖出了幕后主使,公子,还有公子的父亲与那人难免会有一场较量,若正面冲突,重则玉石俱焚,轻则两败俱伤,这是下策”

朱祁铭怔怔地看了徐恭一会,想他数月来肯定没少花脑筋,这表明他有站在越府这边的意思,只是,这样的判断是否可信

“不然又能如何”朱祁铭故作不解地道。

“公子必须预政两年多来,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如今大明内忧外患,祸不远矣,当此之时,何必玉石俱焚,还让整个大明为之陪葬不如参与朝政,凭公子的才智扭转大明的政局,而这期间,那人必定会慢慢浮出水面,走向大明还有天子的对立面,那个时候,公子无需借刀,自有人收拾他”

朱祁铭心头一震,心思似被人窥破了一般,瞬间的慌张之后,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哪是说参政就能参政的再说,我还年少。”

徐恭斩钉截铁地道:“京中早就有传言,说太老祖宗有意让公子将来辅政,如今想来,此传言绝非空穴来风公子不可再将自己视作小孩子,时不我待啊就剩几年的时间了,等到公子成年后,指不定会被打发到什么地方去,那就晚啦”

这还用你说本座早有此意,这些日子以来没日没夜地读书习武,你以为本座是在闹着玩么

朱祁铭赶紧起身,摇头笑道:“满嘴胡言,你不该喝早酒。”言毕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徐恭的分辩声:“我未喝早酒,公子再仔细想想”

第八十五章 长进

天色方晓,朱祁铭便早早来到习武场,找蒋乙练剑,十招过后,就迎来了关键时刻。

朱祁铭的神色中未显半分的稚气。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电,一柄木剑朝蒋乙的腰腹处迅疾刺去,蒋乙侧身堪堪避开剑锋,不料木剑似有灵性一般,顺势撩向他的腰部,距离仅有二寸,蒋乙顿时方寸大乱,慌忙中倒地翻滚,顺手操起一根木棍,拨开如影随形的木剑,万分艰难地化解了朱祁铭的攻势,然后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拂去脸上的几片腐叶。

又是驴打滚,又是操家伙,明显的违规一旁观战的牛三差点骂出声来。

那边徐恭频频点头,梁岗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朱祁铭凝目扫视场外,,移剑指向牛三,“你上。”

蒋乙尴尬退场,牛三进场往距朱祁铭丈远处一站,双臂环胸,下巴微微上翘,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朱祁铭略一凝神,亮剑指诀,与牛三对视片刻,突然间收步侧旋,身形如水银泻地一般,万分流畅地飘向牛三那边,只过了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距离就缩短了六成。牛三心中一凛,连忙收腹疾退。

朱祁铭一跃而起,剑锋随凌厉的目光直指牛三的下巴。牛三故技重施,先往树边飘去,旋即身形猛然一顿,向右侧滑出数尺远。这次朱祁铭的招式并未使老,双脚落地后就势一荡,接下来就把九华三幻神奇的身法演示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两人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须臾间剑锋已抵至牛三下巴处,距离不足三寸。

牛三心中骇然,使一招铁板桥堪堪避过木剑,剑锋掀起一缕胡须,覆在牛三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