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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隐隐的惧意,稍一注目,便扭头看向它处,“你随朕去奉天殿。”

在奉天殿靠近御台的地方,燃着数盆炭火,暖气袭人,但皇上坐在御座上不停地打哆嗦,似被方才奉天门附近的寒气侵透了身体,彻骨的寒意即便遇上炭火也是经久不散。

王振入殿,将十几封奏本送至御案上,随即退到一旁肃立。

门前值殿内侍瞟一眼王振,亮着嗓子开始通传。通传声方歇,杨荣便已入内,沉稳的步子极富节奏感,胡须与几缕散发在微微震颤,映于灯火中,将那张不怒而威的脸衬得愈发的让人印象深刻。

皇上匆匆望一眼来人,便急忙移目它顾,“杨卿,有许多人参你”手伸向一大摞奏本,不知为何突然猛的一抖,但闻“哗”的一声,那十几封奏本被碰落到了地面上。

杨荣驻足静静看着御座上的少年天子,这令后者极不自在,淡漠的姿容几乎就要端不住了。

“杨大人,杨大人,杨大人”王振连唤数声,方把杨荣的目光引了过来,“见了那些人参杨大人的奏本,陛下盛怒,方才就想摔烂这些奏本。”

杨荣俯身拾起那些奏本,匆匆看了几眼,脸上浮起浓浓的怒意,“的确有人给臣送财物,那不过是馈赠而已,何必小题大做荒谬”

在别人那里是贿赂,在你这里就是馈赠,这不是双重标准码王振撇撇嘴,旋即换上一副笑脸,“陛下方才说,人言可畏,此事须有个结论,以杜悠悠之口。”

“结论”杨荣扭头看向皇上,目光略显放肆。

皇上坐正身子,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哦,以往也有参杨卿的奏本呈来,朕一概不予理睬,可如今奏本一上便是十数封,再这么下去,恐坏了杨卿的名声。此事既不能在朝堂上广议,也不能交三法司详查,朕想了想,还是由锦衣卫出面问讯吧,做个定论,通报给三品以上大臣知晓,免得有人私底下妄加议论。”

杨荣瞪大了双眼,“陛下是想将臣下锦衣卫诏狱么”

“当然不是,若杨卿怕受委屈,那便在奉天殿偏殿问讯好了,只让马顺一人前来,做做样子便行。”

见杨荣愣在那里,王振赶紧朝皇上递眼色,皇上立马离了御座,带上王振朝殿外走去。

“若有谁对杨卿不敬,杨卿可告诉朕,朕一定饶不了他”皇上回头招呼一声,转对王振低声道:“杨士奇去雍肃殿了吗”

“去了,正在侯驾呢。”

见那边皇上的背影消失在曲廊上,马顺快步入殿,待走近杨荣时,已是满脸含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了。“哟,杨大人,下官给您行礼了,请您移步偏殿。”

“哼”杨荣甩甩衣袖,独自大步走向偏殿。

马顺取了奏本,赶紧追了归去。

偏殿里燃着灯火,除杨荣、马顺二人外,并无第三人。

“杨大人快快请坐”马顺殷勤地招呼杨荣入座,又亲手将炭盆拖至杨荣身前,杨荣面色稍霁。

“您去过宁夏”马顺打开一份奏本,吃惊的表情显得十分夸张,“奏本上说您收受宁夏总兵官任礼黄金百两。嗯,那地方靠近大漠,下官粗通诗文,什么白日依山尽,长河落日圆”

杨荣不屑地撇撇嘴,“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对对对,下官记岔了,所幸杨大人是饱学之士,下官也不怕在杨大人面前献丑。诶,杨大人诗性一发,肯定在那里留下过墨宝,下官厚着脸皮讨要一副,不知可否”

杨荣摇摇头,“别谈了,满眼凄凉地那个鬼地方除了一群叫花子一般的流浪士兵,就剩下一片荒凉的苦寒之地了,本官在那里不幸染疾,多亏任礼他们悉心照料,才不至于丢了这条老命,哪还有什么诗情大发”

“唉,遗憾,那个穷地方哪有百两黄金可送想必是不实之词”马顺打开另一份奏本,“诶,这是从杭州那边呈来的奏本”马顺显得相当兴奋,也不往下看,匆匆合上奏本。“下官听说宋代有个大文人,好像叫什么杨千里还是杨万里”

“杨万里”杨荣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来。

“对对对,杨万里,看来,他是杨大人的本家,所以杨大人记得特别清楚。”

对本家就记得清楚莫非本官满肚子装的不是墨水而是酒饭那边杨荣急得脸都泛青了。

“下官记得杨万里作过一首极有名气的好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咳这个这个,嘿,记起来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那边杨荣几乎要吐血了,捂着胸口咳了许久,最后还是极有耐心地指正道:“你又记串了,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唉,下官多年不读书,不像杨大人日日用功,罢了,献丑了,献丑了。”

你会不会说话杨荣一脸的黑线,想要训斥几句,却见马顺摆出了一副十分诚恳的面孔。

“杨大人,听说西湖边佳丽无数,个个都如七仙女一般,下官可没有大人这样的眼福,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前去见见世面。”

“别听世人胡说”杨荣抚须道:“赶上春暖花开的时节,泛舟于西湖,若遇画舫,上有伶人”突然白眼一翻,叱道:“不是问讯么为何尽扯题外闲事”

“嘿嘿嘿,做样子嘛,总得做足时辰,不急,不急,皇上吩咐过,午膳时皇上赐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然行凶

出了西直门,就到了京城的外城,在离西直门三里远的北街,有处二进院落,这里是霓娘的家。

霓娘的父母和庐儿已于昨日被接入越府,此刻。越府两百名精壮的便衣护卫守在宅院四周,宅内只留梁岗和云娘二人。

“昨晚先后来了五拨人,其中三拨人极难对付,有数名高手混在其中,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害得我彻夜未眠,困死了”梁岗望着门外愈来愈疏的飞雪,叹道。

云娘仍在为三妹被害而哀戚,闻言后戚然离座,淡淡道:“那三拨人想必都是杨稷派来的人,若是抓住了三妹的父母和庐儿,肯定会痛下杀手。另两拨人则不同,遇阻后知难而退,必是锦云阁派来的,锦云阁的人显然不敢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