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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暗中跟随霖弟去了城东,被我瞧见了。他们他们是襄王府的人,我担心他们暗中图谋不轨,而后一走了之,让霖弟背负所有的恶名。”

周妃猛然一震,直直起身,半天回不过神来。“当初你擅闯涿鹿山,莫非那个时候你就与襄王府的人搅在了一起是不是”

周妃的低吼声凄厉刺耳,周晓蝶闻声微微颤栗了一下,折身跪在地上,“他们找上门来,言辞恳切,说能助我除掉吕夕瑶那个贱人,我当时就想,堂堂亲王府的人应该不会骗人,便信了他们,随他们去涿鹿山,谁知那些混蛋是想假手于我,掳走吕氏”

“为何不早说”

周妃忿然伸手一拂,案上的茶盏砰然摔在地上,响声惊动了外面的近侍宫女,一人小心翼翼进来探了个头,碰见周妃凌厉无比的目光,立马退到了远处。

“我不是怕外戚勾结藩王的事被抖露出来,于姐姐有碍么便打算自己摆平此事,谁知他们一再拿此事要挟我,结果”

“结果越陷越深是不是”周妃肺都快气炸了,“皇室宗亲彼此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你什么都不懂,就稀里糊涂地去趟浑水,简直是愚不可及唉,一入宫门深似海,本宫如今方知此言不虚。本宫当初是光脚的,人家是穿鞋的,偶尔任性任性,倒无大碍,可事易时移,眼下朝中君臣正在密议立储的大事,这个时候,本宫是穿鞋的,而别人却成了光脚的,本宫要为皇长子活着,不可再像过去那样放任了,你懂不懂本宫不指望家里人能帮上什么忙,但你们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呀”

周妃声色俱厉,周晓蝶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当即垂下头,只是嘴角仍挂着一丝不服。

绿萼慌慌张张入内,她本想走到周妃身边低语,见周晓蝶跪在那里,便赶紧驻足。

“娘娘,方才内侍监那边有人过来悄悄传讯,说大公子今早去了城东吕家,正赶上越王回京探师,所以大公子落在了越王手里,娘娘得赶紧想个法子,就怕越王下狠手呀,娘娘”

周晓蝶十分利索地站起身来,“越王敢对霖弟下狠手,我我就去跟他拼命”

“你以为越王像你一样无脑周家即便不能与越王成为一家人,也万不可与越王作对,凡事都得适可而止。不是有皇上做主吗多等些日子又有何妨你们为何还沉不住气”周妃冷视周晓蝶片刻,转向绿萼道:“越王的手下是否还逮住了其他人”

“回娘娘,那人只说越王逮住了大公子及府上的一帮家丁。”

空气中有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周妃舒了口气,继而眉头微皱,凝眸踱了几步,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缓慢,就像在陷阱中仔细分辨着密布的暗桩。

“坤宁宫那边有何动静”

“哦,半个时辰前,雨棠只身出宫,乘马车南去,应该是奔皇后的父母家去的。”

周妃驻足,目中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深意,也透着身为皇长子生母所承受的沉重压力。

“两年了,想必皇后暗中培植了一些势力,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瞪了周晓蝶一眼,缓缓入座,“绿萼,快替本宫摘去头饰,拭去粉黛。”

朱祁铭就这么与周霖东扯西拉地闲聊,偶尔吩咐赵国泰一声。直到午初时分,才有一队公门中人来到了现场,看看其装束,应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一干人开始驱离围观者,其中一人出列,径直走到朱祁铭身前,“东城兵马司镇抚卫继参见越王殿下。”

想周家是京中新崛起的贵室,除皇后外,周妃又鲜有政敌,该有多少人紧紧盯着皇长子的未来,削减了脑袋想跻身于钻营大军,去做立足于长远的政治投资朱祁铭心中了然,眼前的卫继正是来给周霖洗地、且助他脱身的

五城兵马司主官会像京中的许多聪敏人那样,不惜一切代价掩罪、封口,以便让周霖的恶名如风而逝,只有少数核心人物方知详情。于是,明早醒来,今日周霖的行为就会不传于世。

虽然掩耳盗铃的把戏早在千百年前就已被古人拆穿,但时至今日,世间的聪明人仍乐此不疲,以为自己洗地洗得相当高明,能够骗过芸芸众生的眼睛。

而正是在这种官方滥用公器,一味掩盖、包庇的纵容下,周霖愈发肆无忌惮,在作恶的路上愈滑愈远。

朱祁铭淡淡打量卫继一眼,“此地无人斗殴,无贼人袭扰,关五城兵马司何事”

卫继退了一步,脸上浮起一丝惧意,“请殿下别误会,在下奉命过来看看,不知周公子因何时得罪了殿下”

已经选边站了,是么朱祁铭历目扫向卫继,“此人指使家丁,欲强闯本王先生家的宅院,还殴伤无辜路人,鞭打越府护卫。本王知道自己不可滥用死刑,但本王可将他押送官府审讯”

迎着朱祁铭逼人的目光,卫继连连后退,最后躬身施礼,转身招呼部属连同观众退到远处。

周霖脖子一扭,“在下该去的地方是顺天府,还是锦衣卫,还请殿下给个准话。”

哟呵,你小子在京城能够呼风唤雨,哪个衙门也不敢为难你,是不是朱祁铭猛然挥手,荆条发出的破空声令周霖打了个激灵。

“本王要仔细想想,你老实呆在这里,若敢妄动,休怪本王无情”言毕给赵国泰使个眼色,转身朝吕家走去。

望着朱祁铭远去的背影,周霖的嘴巴又开始犯贱:“人有三急”

“忍着”

但见宝剑出鞘,如练的青光骤然泛起,剑气激荡,似有巨澜排山倒海而来。

周府家丁无不骇然,而周霖腿一软,生生跪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唇枪舌剑

“臣妾一家久受皇恩,本该忠心报国,为天下人表率。但臣妾今日方知,臣妾的弟弟凶顽不泯,屡屡仗势欺人,臣妾忝居皇妃之位,却对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失察,失于管教,臣妾甘愿领罪”

皇上憋着一肚子火,本想裁减恩宠,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要严厉警示周妃一番。此刻见周妃冒着严寒,衣衫单薄,蓬头跣足,不施粉黛,伏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就想出言宽慰几句,瞥见皇后正在施礼,当即舍了周妃,递给皇后一个笑脸,只是目光却不时扫向远处的火盆。

王振会意,冲门前内侍努努嘴,内侍连忙跑过去将火盆移至周妃身旁。

打悲情牌,是么皇后早已备下了一堆绵里藏针的说辞,就待抓住这个不可多得的良机,在御前烧把火,废了立储之议,为日后废长立幼、助万妃的儿子上位铺平道路。不料周妃竟然抢在她前头演了这一出好戏,且把她一肚子的话堵在了嘴里。

目中瞬间冒了几点火星,脸上旋即挂上了那抹标志性的浅笑。“大明自开国以来,历朝皇帝无不对外戚严加管束,远的不说,就说太皇太后、皇太后吧,太皇太后、皇太后对本家人管束尤其严苛,本家人稍有不端,即予以惩戒,从不屈法宽宥。太皇太后、皇太后尚且如此,当今后宫嫔妃又有何人可以另当别论故而周妹妹今日的请罪嘛,也算识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