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当毙命,慢活儿是决计做不来的。做完悬赏,换了钱来,再加上自己身上还有些零钱,一股脑儿都给了缘千玉,她自己节俭着花,应该能回狐丘去了。
打定主意,千岭岩也差不多恢复了气力,拉着缘千玉到卫道盟的一处分会。
卫道盟在大的城镇里多有分会,其主要作用就是发布悬赏,这风基镇虽说规模不大,好在也有一家分会。
卫道盟分会标志鲜明,隔着大老远千岭岩就看到了。
正在此时从卫道盟分会里走出一名女子,这女子身着红衣,正是千岭岩的冤家对头,那杀千刀的女贼子。
看到这女子,千岭岩心里且喜且怒。千岭岩平复心情,免得怒气攻心伤了身子。
两人离得较远,那女子没看到千岭岩,她转过街口,消失不见了。
千岭岩不知女贼去向,只得先进了卫道盟的分会,向分会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分会里有一个青年,他见有人来,招呼道:“这位小客官,有何贵干啊”
千岭岩道:“贵干不敢当。我想问一下,刚才从此间出去的红衣女子,是什么人,她到卫道盟来干嘛”
那女子相貌出众,这青年记忆倒是清晰,她到卫道盟不接悬赏,自然就是发布悬赏的客户了。
这不是隐秘信息,那青年并没有隐瞒,说道:“方才她来发布了一个悬赏。”
这青年打量千岭岩,寻思:“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难道也开始想姑娘了”
既然是发布悬赏,肯定会留下联系的方式。千岭岩大喜,道:“好请把她发布的悬赏给我看看。”
那青年有些诧异,不就是接个悬赏吗,至于这么开心不过,职责所在,青年没有多问,把那女子发布的悬赏交付千岭岩。
千岭岩打眼一扫,记住主要信息,带上缘千玉去追那名为萧心红的女贼了。
萧心红走在回村的路上,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瓷瓶是她刚才从一个少年身上顺来的。
萧心红住在风基镇镇西的黑石村,她双亲早逝,从小孤独无依。她若想存活下来,梁上君子的事是不得不做的。不过她是女子,所以她做的是梁上女子的事。
风基镇治安不严,老实人受人压迫抢掠,也无处申冤,只得活活饿死。是以萧心红会了这妙手空空的活计,也不愿意改行。她也知道偷东西不好,不过再不好也比饿死了好。
黑石村地处偏远,多有妖邪作祟。但若是运气好些,还算有活路。就算命运不济,被妖怪捉去,也只是咔嚓一口给咬死了,总比在风基镇里被人没日没夜的欺侮,最后活活气死、饿死的好。
话虽如此,可是谁不想活的安稳一些要是为祸村子的妖怪能被除去,岂不是更好可是,除妖要耗费的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萧心红虽然有心为村里除妖,奈何资金不足。
今日,萧心红到镇上去,想看看是谁运气不好,“掉”了银子,而后自己刚好“捡”来,发布悬赏,替村民们除了妖怪。
萧心红打算的不错,那曾料想运气不好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刚到镇上,就被镇上的小霸王王正阳给盯上了。
王正阳瞧萧心红长得俊俏起了早就起了不轨之心。而萧心红自幼活的凄苦,忠贞节操什么的在她眼里还不如一碗饭菜来的实在。本来若是王正阳肯花些银子,为村民们把妖怪除去了,那么就算是陪了他,萧心红也就认了。
可是,他娘的这王正阳真不是什么玩意儿,他既想抱得美人归,又不想破费,不来个强抢民女仿佛显不出他这小霸王的威风似的。
因此,萧心红就算死了,也不愿意让王正阳如意。今天萧心红被王正阳的两个狗腿子追赶,倒不惊慌。她是飞贼,厉害的自然不光是手上的功夫,她腿上的功夫也很了得,毕竟谁能保证哪次都能得手呐,所以作为一个飞贼跑路的功夫必须练好。
萧心红跑不多久,就撞上了千岭岩。千岭岩也是心粗,他刚换完了银票,把银票揣怀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全部揣进去,银票的一角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萧心红看见银票,完全是本能反应,她一个假摔,撞进千岭岩怀里,窃了他的银票。而且捎带手,把千岭岩续命的药也给顺走了。
萧心红自然不知道瓷瓶里是千岭岩续命的药,她打开瓶子,把自己的小鼻子凑过去,微微一吸闻到药香,还以为是千岭岩买的糖豆呐。
萧心红自言自语道:“小鬼,来风基镇也不知道收敛点。姐姐刚好教教你在风基镇做人的道理,这银票和糖豆就当是你给姐姐交的学费了。”
“风基镇做人的道理我不懂,不过我可以教教你在卫道城做人的道理。”千岭岩拦在路前,冷冷开口。
声音响起,萧心红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拦住。她本是飞贼,感官素来敏锐,只是她太过得意忘形,以致千岭岩开口她才反应过来。
萧心红打算掉头就跑,可缘千玉就在她身后,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两人是少年少女,萧心红也不害怕,笑道:“小弟弟,为何拦住我的去路啊难不成,在镇子上你见到我,惊若天人。打起姐姐的主意了我跟你说,你这可不应该啊。一来,你年纪还小,不该胡思瞎想。二来,你这女伴如此漂亮,你可不能贪心不足,负了她啊。”
千岭岩听她刚才自言自语,已确信她就是偷自己东西的贼子,并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喝道:“女贼,快把我的东西还来,不然要你好看。”
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好在吐出来萧心红说道:“好弟弟,你怎么这么误会姐姐,你看我这么柔弱,怎么会偷你的东西好妹妹,你倒是给评评理,我怎么会偷东西嘛。”
千岭岩冷笑道“是吗那么,我想问一下这位姐姐,如果你不是贼,我的瓷瓶怎么会在你手上”
萧心红一惊,本来她打算来个死不认账,一时忘记了自己把玩着的瓷瓶就是从千岭岩那里偷来的。
萧心红面色恢复如常,说道:“弟弟,这可真是你错怪我了,这瓶子是我捡来的。”
千岭岩心想,不可和这女贼纠缠,先把暖心丹弄过来才是重中之重。
“好,那你先把瓷瓶还给我。”
萧心红没反对,把瓷瓶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得了瓷瓶,心中大定。瓷瓶得手,千岭岩立即翻脸,反手扣住萧心红的腕子,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把她的右手翻到身后。
千岭岩被这女贼害苦了,所以下手有些重,萧心红吃痛,跪倒在地。
萧心红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山高水长,当下还是保命要紧。
萧心红受制,不敢再讨口头上的便宜叫千岭岩弟弟了。“哎呦,痛死我了,小哥你松松手。是我眼拙,冲撞了你,银票就在我怀里,你掏了去,就饶我这一回吧。”
千岭岩道:“先废你一只手,免得你以后不长记性。”
萧心红听了身上一阵虚汗,千岭岩在她身后她看不见千岭岩表情,不知道千岭岩这话是真是假。
萧心红惊慌失措,她身子不住发抖,泣声道:“不要,求你了。不要”
缘千玉听萧心红哭的伤心,拉拉千岭岩的衣襟,请他手下留情。
千岭岩歪头,做了个鬼脸。
缘千玉捂嘴轻笑,她领悟千岭岩的意思,原来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吓吓这女贼而已。
千岭岩表情丰富,语气却生冷得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呐。”说着,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了一些。
萧心红感受到千岭岩手上的力道,泪水不住滑落,她咬紧牙,双目紧闭,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