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赚钱养家可不容易,你在家可要看好家里的东西,没的便宜了别人,让自己家的汉子再吃苦受罪”
“你这个死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有没有粮食你管的着吗,去你家锅台吃饭啦”
“就是,管的着吗你”
“咱不跟她个老货计较。”
被她指着鼻子揭了底的几个人脸憋得通红,可顾忌到今天是在别人家喜事上,又是自己理亏在先,只小声嘟囔了几句就不敢再言语。
“咋许你们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就不许我说你们几句实话啦你们说我有啥说错了的,是你家兄弟没来借钱,还是你家汉子没去找寡妇献殷勤”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孙周恨不得能捂住自家老娘的嘴。他一脸愧疚地看向那几名妇人,却笨嘴拙舌地只会傻笑着赔罪。
落在那几名妇人的眼中,却成了无言的嘲弄,更是觉得羞愤了。
“你这个老泼妇才是满嘴喷粪”
“胡说八道,看我饶不了你”
骂人不揭短,可孙杨氏瞅准了净在她们心口上划刀子,让这几个妇人是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即就要冲上来,撕烂了孙杨氏的那一张正胡沁的嘴才好。
本来她们议论孙辰家里的事不是真的在站队,说了孙杨氏坏话也不是真心为孙辰抱打不平,只不过是闲聊打发时间时,习惯于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论别人一番罢了,没想到这下子竟是捅了马蜂窝,被孙杨氏给记恨上,真的跟她们掐起来了。
不过即使这样,她们也不会认怂,要是被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在街坊四邻里做人
一时之间,尚算宽敞的厅堂里混乱不堪,孙周和王氏两个人被夹在中间,竟是快要拉不住她们了。
“各位婶子,真是对不住了,今天是铁犁叔大喜的日子,咱有啥事都等新媳妇进了门以后再另外找地方说道行不”眼看真的要打起来,孙辰无奈上前帮着拉开她们。
一看孙辰过来拉架,本来只是为了面子不得不动手的几人顺势停下,纷纷整理了刚刚乱掉的衣衫,找地方坐下。
末了还有人不忘说上两句给自己台阶,“阿辰,这也就是你来拉,换个人你看我能饶了你奶不她那张嘴,太欠了”
“就是,我们可是都为你觉得委屈的”
“”
孙辰无语,合着这事不怨旁人,该怨自己是自己身上不该发生这么多的事,让她们有了谈资
“好了,都消停会吧,成何体统”一道苍老但却依旧洪亮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村长的爹林远山,是今天这场婚礼的主婚人。
林远山在村里德高望重,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以能请到他来主持为荣,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却不会说是有求必应。林铁犁成亲之所以可以请得动他,还是因为两家是没有出五福的同族。
村长林跟生是他的独子,家里条件不错,对他也孝顺,所以林远山虽年逾七旬,却仍精神矍铄,此刻正抚着一绺花白的胡子不耐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第二十七章拜堂
“有点事就瞎嚷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这句话是对着所有刚刚闹事的人说的,说完之后他还特别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孙杨氏一眼。
孙杨氏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唉呀妈呀,刚才怎么没看到他今天也在这儿哪
她从年轻时就特别惧怕这个威严的老村长。在孙周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因为孙杨氏经常跟她婆婆发生矛盾,当时身为村长的林远山可没少来他们家调解,哪次孙杨氏都是被他训诫的没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见到林远山就一定要装乖,是早就已经深植到孙杨氏心里的认知。
而林远山对孙辰的母亲孙李氏的印象却极好,觉得她是个勤劳能干肯吃苦的,只不过性子实在太绵软,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提点过她,不能什么事都任由婆婆一个人做主,要有自己的主意。如果有事情解决不了,也可以过来找他帮忙。只不过因为她性格使然,遇事总会选择隐忍,才让婆婆孙杨氏欺压得这么厉害,最后落得撒手人寰的下场。
林远山不止对她当时的逝去感到惋惜,同时也为孙辰兄妹俩的以后捏了一把汗,所以交代已经成为新村长的儿子林跟生,平时一定要对他们兄妹两个照顾着点,不能让孙杨氏再给苛待得狠了。
可林跟生因为刚刚当上村长没多长时间,所以需要处理的事物有些多,只能隔段时间让人把孙辰兄妹叫过来询问几句。
原先的孙辰,虽说性格不至于像是孙李氏一样隐忍,有什么苦都咽了肚子里,可却自尊心极强,即使被孙杨氏苛待得皮包骨头,他也什么都不跟林跟生说,还每次都会叮嘱二妞不要说出来。
难得在分家的事上硬气了一回,却也因此让孙杨氏记恨,最终被一场简单的发烧就弄丢掉了性命。
前段时间孙周和孙辰父子两个闹分家,就已经有些让林远山着恼,他以为是因为孙周要另娶王氏,嫌他们兄妹俩是拖累,而孙杨氏又不愿意管他们死活,所以才把还没有成家立业的孙辰兄妹俩分出去。因此他对于孙杨氏,连带着对孙周和刚过门的王氏,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印象。
“不能帮忙就老实坐着,别净给人添乱”这话是对着另外几个妇人说的,她们脸上的神情精彩纷呈,却都没有敢出声反驳,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厅堂。
“阿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帮忙”林远山面对孙辰,就比面对孙杨氏她们多了几分和蔼可亲和怜惜。
“哎,四爷爷我这就过去了。”孙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眼前的老者打心底里感激,说话也愈加恭敬。
幸亏厅堂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壮一家根本无暇顾及,也没有人那么无聊去专门找他们过来。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林铁犁终于骑着毛驴笑呵呵地带着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快,新娘子来了,赶快放鞭炮”
孙辰也跟着人朝门口拥去,便宜爹孙周的婚礼他没去参加,今天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桩婚礼。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前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鲜艳且浓妆艳抹的喜婆,后面跟着两个人抬着的一顶小轿也紧接着在门口停下。
林铁犁一身新衣,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从毛驴上下来,由喜婆领着来到轿前,抬脚在轿门上轻轻踢了一下,轿门一动,里面紧接着有人也踢了轿门一下,好像力道还不小。
“呵呵,咱们的新娘子是个爽利性子,踢轿门用的劲儿还不小,以后夫妻两个一定会齐头并进,比翼双飞”喜婆在一旁说着吉祥话。
在他们这里,新郎踢轿门是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意味着婚后不会惧内,而新媳还踢轿门,则表示不会示弱,不愿意被对方拿捏住的意思。
一只手从轿子里伸出来,递给了喜婆一把钥匙,是新娘的嫁妆钥匙,由喜婆交给林铁犁,林铁犁接过之后两手举高,再由喜婆交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