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当然,刚才那大喊大叫是无礼。此时猜测一番之后,便成了豪气纵横。
待得众人有了这么一番猜测之后,再回头看那个已经起身往二爷雅间去的少年陆游,唯有百万分的羡慕。却是陆游自己,真正是紧张不已,脑中嗡嗡,脑袋全空。刚刚才听同乡说这个雅间的二爷是皇帝陛下的长公主。此时就被邀请进去喝酒,少年陆游当真有些手足无措。
满场一片噤若寒蝉,倒是让周度文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回神一想那位“二爷”的邀请。周度文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推门而出。直奔那二爷雅间而去。
陆游方才手足无措走进那雅间,壮硕的小厮正欲关门,看得又有一人直奔而来,正欲上前阻拦,却也立马认出了是周尚书,小厮站在门口,便是微微一礼,等候片刻。
众人眼神又聚集到了那穿着大棉袄直奔二爷雅间而去之人,一人当面认出,口中不由自主呼得一句:“拜见周尚书。”
满座全部站起,行礼不止。
周度文边走,边是拱手示意几番,算是回礼。也就这么进了二爷的雅间,拱手之后,口中笑道:“见过二爷当面”
周度文自然是调笑之语,礼节也是必须的。待得周度文走进雅间,满场众人更是羡慕嫉妒恨,羡慕这越州来的陆游,真是走了狗屎运一般,一曲而出,碰到二爷不说,还碰到了学部尚书当面。学部尚书何许人也管的就是这士子大考之事,这是何其的幸运,何其的万幸祖坟冒青烟都走不得这样的运道。
二爷见得周度文进来了,连忙起身,笑道:“周叔父,折煞我也”
郑凯与鲁猛几人,对周度文自然格外熟悉,皆是站起拱手,“见过周叔父。”
周度文此时方才发现郑凯,面色一正,作了一个严正的架势,压低声音,再行一礼:“臣见过赵王殿下。”
郑凯连忙上前去扶,一边扶一边把周度文拉到身边坐,口中说道:“叔父万不可多礼,快坐快坐。向来刚才那曲征人词,必然是出自叔父之手,当真是好如今词坛之上,叔父可居首也一曲道尽了我等在那西域之地的心思。”
周度文一边落座,一边浅笑:“原道知己便是赵王,哈哈”
少年陆游还站在一边,连一一拜见都还没来得及,就被后脚进来的周度文打断了。此时更听得周尚书,还有那一句赵王殿下。陆游脑中彻底空白了,站在当面,已然发愣。
好在周度文心思不比一般人,看得少年站在一旁发愣,便是开口又道:“可是陆游先落座,同饮几杯。”
陆游听得周度文一语,回过神来,连连拜见几番,方才落座一旁。唯有拘谨。
却是在场众人,皆不是那等抬架子的性子,几个年轻人话语轻松,周度文更是十足的和煦。便也让陆游慢慢轻松了下来。
真要谈论诗词之道,陆游便自信不少,反而毫不怯场,侃侃而言。
策论之道,陆游更是不差,对于战争之事,多有见解,虽然还显得稍微有些稚嫩,却是逻辑清楚,分析得头头是道。历史上的陆游,本也有为北伐献过许多计策,也还有投笔从戎的经历。之奈何历史上的那个南宋,主战一派,便只有受人排挤。
周度文果然过不得多久,匆匆而回。郑凯倒是多留了一会,听得那些人高谈阔论。
说着西域该如何管制,女真该如何管制,亦或者税收系统该如何改革,诉讼之法该如何改进,诸如此类。
有滥竽充数,言之无物。也有人真有几分见地,听得郑凯连连点头。
便是二爷也不时开门走出去,众人也等着二爷点评几番,发表一些看法。
郑凯并不出门去,也不发言,只是一直听着。
夜深,二爷这回是真喝多了,也是今夜过于高兴,步伐已然不稳,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车架之上,还在咿呀说着:“哥哥,今天你可要救我,便说是你让我吃的酒。”
郑凯闻言浅笑:“好,救你,便说是我不知道你酒量,让你喝了两杯,你就醉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二爷方才安心,不言不语的,片刻之后,竟然靠着车厢睡着了。
郑凯唯有浅笑,心中没来由感觉暖暖的,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却是笑了出来。
第十九章 勤劳的冯老三
过得几日,天刚刚微亮,冯老三挑着自己养家糊口的货郎担子,便从自己的小院出门去了。
一家六口人,上有老母,下有儿女,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冯老三每日走街串巷的货担,再加上妻子与母亲给一些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缝缝补补之类的小活计。在这河间城,便也过得还算殷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过不得多久,三个儿女便也该起床了,官办的学堂,几乎不收取什么学费,但是也需要自己买笔墨纸砚,一年下来,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便也让冯老三每日必别人起得更早一些,在别的走街串巷的货担郎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冯老三已经就在街巷之中叫卖了。
起初的时候,冯老三也并不需要如此,因为只送一个儿子上学堂。到得后来,官府教育处来人到家中,便是要另外两个女儿也必须要到学堂去,这让冯老三如何也不愿意。
待得教育处的人好言相劝几番,再恶语恐吓几番,不送女儿上学堂,就要抓到大牢里去挨板子。冯老三骂骂咧咧许多天,终究还是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把女儿也送去了学堂。好在冯老三也不是好吃懒做之人,硬着头皮,那便就只有比别人起得更早一些。
六年免费官办学堂之法,已然在全国开始推广,主要的城市镇子,已然都开始施行,至于那些偏远乡村,还有待工作的进一步开展。
新朝教育费用的支出,已然成了朝廷财政开支中的重要支出。这是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事情。
新朝尽管收入不菲,奈何支出项目也越来越多,支出的钱财也成倍数增加。不论是军费,还是修建道路这样的基础设施,还是如教育这般的支出,亦或者是科研上的投入,皆是花钱如流水。
便是衙门的细分与增加,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就如大理寺在全国的组建,诉讼之法的制度程序改革,皆是钱。
郑智到得此时,方才明白为何以前的朝代会把大多数的职权就集中在一个衙门与一个主官身上。基层的管理大多靠基层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