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的浪当当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陆小二一副狗腿的样子敲着碗,充当人工bg。小李子乖巧的端着茶服侍在另一侧侧。李大娘手握菜刀一柄、头包三尺白布,横眉怒目的端坐在当中太师椅上。
前面站在堂下受审的嘛呵呵当然是我们吕岩吕道长喽。
“说吧,小李子的姻缘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大娘duang的一下把菜刀钉在了案板上“你不是说他这次出门肯定带个媳妇回来吗在哪儿呢算得不准你还敢出来招摇撞骗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招牌”
吕大仙人一副便秘的样子,似乎很想争辩一句“我就是一道士,不打招牌”。陆远在边上看着,心里都快笑抽了李大娘啊,这满天下都是举着“铁口神算”幡子骗钱的道士,唯一一个真仙就站在你面前,还被你骂的像那啥一样。总觉得老吕以后可以无障碍的跟狗对咬了
“这个吧”老吕苦着脸看向陆小二,不停的打眼色,你倒是出来解释几句啊实在不行圆个场也成啊结果那家伙毫无人性的摊开双手,不但没帮他,还落井下石的对李大娘说,“大娘真是目光如炬,我早看出来俺舅舅有花花肠子他上次还跟我说,苏州有个姓彩的姑娘和他是亲戚,你说这世上还有姓彩的么”
“你还跟苏州的姑娘有瓜葛”李大娘瞬间抓住了重点大娘为什么你嘴里说的“苏州的姑娘”,听着就能联想到青楼女子呢这个语言表达能力太强了。
“那不是我,那是陆小二”吕道士张口结舌,急得面红耳赤辩解不能,干脆跳过来要捉陆远。他此刻只想高喊一声,“表要跑叛徒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来”陆远绕着屋子窜高伏低,当然不能被他捉到。
就在房间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隔壁邻居家大姑娘丁香兰进来了她看起来两个眼睛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香兰手里攥着的帕子,也被扭成了螺丝转儿。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丁香兰第一次没看向李逍遥,而是低着头来到了李大娘面前。
“香兰,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大娘给你做主”李大娘立刻心疼的把丁香兰拽了过去。丁香兰梨花带雨的靠在李大娘身上,总有种小雏鸡被老鹰按在爪下的即视感。
“婶婶,外面有两个人要见您,说是说是”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忍不住又下来了,多年的思恋一朝成空。“说是您的亲家”
“啊”
屋子里的几个人,顿时像被点了穴一样的僵在那儿。不说小李子听到“亲家”这两个字,如遭雷轰;就说李大娘也有些傻眼,难道吕岩说的话真的应验了那前面说的话怎么办,难不成要吃回去
“啪”房间里响起一声脆响,吕大仙人的袖子漂亮的甩了一个飞袖。“哼,”他甚是自矜的拱了拱手,“我吕岩平生言出必践,但命数天理原本虚无缥缈,便是在下也不敢说百发百中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说完之后昂着头,大踏步的甩帘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陆远服气的举起牌子,我给10分。
大堂里,气氛仿佛寒冬二月、黑云压城,而且处处都闪烁着无形的刀光剑影,让旁观的老吕和陆远看得分外过瘾只有直面锋芒的小李子苦不堪言,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坐在主位上的李大娘,和坐在上首的灵儿姥姥,两个人都在默默的喝茶。
但是偶尔目光交错之时,便能激荡起无数火花好似虚室生电、剑刃寒光,一闪而过让站在李大娘身后的李逍遥寒颤一个接着一个。反而是立在姥姥身后的赵灵儿,做足了小女生羞怯的样子。她乖巧的牵着姥姥的衣袖,像个受惊吓的小兽般躲在长辈的身后,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客栈里的一切,以及陆小二。
这里是客栈的大堂,今天没什么客人就算有,这时候也被吓跑了,反而有不少人躲在门外偷偷向内张望。“小李子媳妇上门来了”,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小小的余杭,丁家姐妹齐齐哭晕在家里。陆远和吕道士装作客人的样子,在大堂的角落里寻一张桌子坐下,一壶酒一碟小菜,光明正大的旁观。
“小李子好福气,媳妇真俊啊”,“毛的福气,我看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小李子整天游手好闲,咋能配得上这么贤惠的闺女”,“这小娘子看起来年不过二八,真水灵”,“不过她的长辈看起来跟李大娘旗鼓相当这下李大娘可遇到对手了”议论纷纷,议论纷纷。
“那是你的小徒弟”吕岩喝了口酒,口唇不动,意念自然而然的传音问道。
“是我们的小徒弟。”陆小二笑呵呵的努了下嘴,示意他看仔细。吕道士注意到赵灵儿腰下悬着一柄短剑,初时还以为是装饰品,可仔细一看他的手就是一哆嗦,连酒都泼了出来。那尺长短剑中平竖直、左右对称,短而不妖,深得谦恭内敛之训,分明是一柄纯阳派的正宗飞剑
“你你这混蛋你想收徒弟去收好了,哪有哪有帮别人乱收徒弟的道理”吕大仙人简直气得要死,他这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对衣钵传承那是极度重视一个考察便耗费十年光阴,陆远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完全是胡闹
他将自己的修炼心得、剑术仙诀一股脑的教给陆远,固然有报恩的意思,更是因为两个人水平相当如他们这般的宗师人物,一切外法都只是学习借鉴、增进自己感悟的素材,绝对不会拿过来便用。至于没说什么“不得传授他人”这难道不是默认规则吗
“她就是我的徒儿啊,”陆远傲然传音,随即又安慰吕岩说道,“放心吧,老吕。灵儿的品质没的说,而且说道资质的话,我徒儿的天资六界之内当属第一”
他这并不是吹牛灵儿要来余杭他早知道。为此他还特意的跟小灵儿聊过,“灵儿,你的夙命之因已经被斩断,没有任何牵绊,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何必再拘泥于别人的故事之中。”如果灵儿不愿意,陆远自然有办法伪装出来水月宫全毁,灵儿和姥姥早就双双过世的情景,甚至可以掩盖天机测算那样的话,南诏就跟赵灵儿半点关系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