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现在就到后厨,传命谢讽立马做几道菜,送到这里来与长姐品尝。”随即口若悬河般,滔滔不绝地向杨丽华夸赞起谢讽的厨艺来。
杨丽华听杨广说得生动有趣,脸上逐渐也带出些笑容,将方才的烦恼暂且抛在了脑后。
“阿纵,你方才说最近忙,不知你都在忙些什么”杨丽华听罢多时,随口问道。
杨广不愿向杨丽华提及染干每天来府里做“代课老师”的事,自是也不便向她透露自己牵总查案的前后经过,便只含混地推说父皇存心考校他办差的能力,交待了几桩差使给他来办。所幸杨丽华只是随口问问,并没再多问,也就稀里糊涂地被他给应付了过去。
但是,经杨丽华这么一问,反倒提醒了杨广,使他想起了数月前自己初访万善尼寺,安若溪当面自承是内奸,杨丽华帮他做出的种种分析,不禁向杨丽华问道:“长姐,倘若我现在有证据证明安若溪不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你说,将来我赶赴并州就任时,能否带她一同前往”
杨丽华只道是杨广对安若溪旧情未泯,不忍和她长时间分离,故有此问,菀尔一笑,轻松地答道:“你如果能证明她的清白,又何需来问我虽然若溪擅自堕胎,心肠未免狠辣了些,但如今回想起当时她面临的情势,堕胎对你,对她,当时确乎都是上上之选。这几个月来,她倘若对佛旨有所领悟,以她之聪慧过人,陪伴你出镇并州,倒的确是一位再合适不过的参谋、帮手。哦,我知道了,这几个月,你是不是没少往万善尼寺跑”
杨广被她说得既羞又急,却又无法为自己分辩,只得喃喃自言自语地问道:“就不知母后会不会答应”
杨丽华目光一闪,主动帮杨广出起了主意:“你先甭管其他人会怎样,依我说,最重要的是若溪现在愿不愿回到你身边来。你何不趁早把你的心意向她说明,尔后视她的态度再做打算。”
杨广心窍顿开,当即表示愿照杨丽华的主意去试上一试。
过不多时,珠儿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杨丽华逐个菜肴品尝过后,自是对谢讽的厨艺赞不绝口,并向杨广提出,自今以后,她这里的饭菜就交由谢讽来做了。杨广乐得看到长姐转怒为喜,遂满口答应了下来。
杨广从杨丽华房中告辞出来,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脑子里仍在琢磨着安若溪和万善尼寺的事。
万善尼寺中有数百名前朝的嫔妃命妇,屈突通那晚又发现石屋院中的秘道通往万善尼寺附近的小树林中,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杨广随即想起了,今日大朝会上,父皇虽然诏准自己开府建衙,加了左武卫大将军的头衔,可并没有免去自己牵总查案的差使,如能赶在自己离开长安之前,将会真和尚横死案查出个眉目来,岂不功成圆满,同时也可向兄弟、群臣证明,自己决非泛泛之辈
第149章 一个约定
心中一旦产生了要将会真和尚横死案查出个眉目的念头,杨广迫不及待地立马就付诸了行动。
次日天方大亮,他便主动传唤张须陀和鲜于罗陪同自己再访万善尼寺。按照杨广经过昨日一晚上思考想出的计划,他打算将安若溪发展成自己安插在万善尼寺内的眼线,重点在万善尼寺内的前朝嫔妃命妇当中找出可能和花姑等人有所勾连的目标,尔后再对这些人一一实施排查。
甚至,他还绞尽脑汁,极力回想着穿越前看过的动画片名侦探柯南当中柯南破案运用的种种手法和细节,进一步将怀疑的目标初步锁定在了那些在万善尼寺内出家修行的前朝嫔妃命妇中出身于江左的人身上。
而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争取说服安若溪,答应作为自己的帮手,共同侦破此案。反过来推理,倘若安若溪真能帮助自己拿获潜藏在万善尼寺内的凶手的话,那么自已也就有了在母亲面前替安若溪辩白的充分理由了。
至于自己为何如此心急地要重新召回安若溪,杨广并不肯承认他对安若溪已暗生情愫,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替自己找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论怎么说,安若溪都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第一个女人,自己基于男子汉的道义,也决不能坐视她背负着内奸的嫌疑,做一辈子尼姑不管。这大概也是所有处于青春萌动期大多数男孩儿都会有的想法吧,既看似可笑,又有他自己的想法包藏于其中。
张须陀来得倒挺快,一见了杨广的面,竟异同寻常地表现得殷勤了起来,口口声声地向杨广道着喜,同时,吞吞吐吐地向杨广提出了个请求:“王爷,您能不能考虑出镇并州时带上我”
杨广对张须陀一身的功夫确是称赏有加,但颇腻烦他平时的为人,只淡淡地答了句:“你目下军籍还在备身府,本王出镇并州,岂敢向父皇讨要近卫不过,能不能随我一同前往并州,实则还要看你今后的表现而定。”
张须陀本是个红脸汉子,轻易张不开口求人,听杨广话中之意,似乎不愿带自己一同前往并州,只会涨红着脸傻傻地立在原地,却是一句软话也多说不来了。
正在这时,有把守府门的军士来报:突厥王子染干在府门外求见。
昨日在大朝会上,杨广已见过染干一面,只是二人未得机会交谈。今天染干一早便登自己的府门,莫非仍打算接着做他的“代课老师”不成杨广一想到这十几天来,他和染干之间玩的这场猫捉老鼠般跟踪与反跟踪的游戏,就不免为自己实际上的获胜而感到一丝得意,当下停下脚步,吩咐军士带染干到正殿相见。
“染干王子贵体抱恙,如今可大好了”看到染干在军士的引导下迈步走进殿来,杨广主动站起身,热情地向他问候道。
“有劳晋王殿下挂怀,染干身子也恢复如初。”染干左掌抚于胸前,向杨广略一躬身,算是行过礼了,紧接着直言不讳地说道,“今日一早登门,专为辞行而来,还请晋王殿下能够允准我父子明日离开长安,返回故邦。”
“染干王子请坐。小王前些天听说,令尊处罗喉可汗也身染小恙,贵父子为何不在长安多留几日,待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走不迟啊。”杨广一边请染干落座说话,一边在思考着该不该由自己放染干父子返回突厥。
昨日在大朝会上,长孙晟代表朝廷已向处罗喉说明,自今尔后,凡涉突厥事务,概须先向自己禀明,母后驾临自己府上,也曾说过相似的话,可眼下自己毕竟还是个并未出镇的藩王,像如此重大的事,似乎不应由自己来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