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钻木生出的火会把窝棚给点着。
既然钻木取来的火很容易连带着把窝棚给点着,那么用铁器摩擦生起的火就不会吗
杨广转念一想,便不敢轻易尝试在窝棚内摩擦生火了,只吩咐安若溪将拔来的枯草放在窝棚口,再多多地拔些干草枯木来堆放在窝棚外,自己则以身作墙,面朝内、背向外,遮挡着外面的山风,尝试着用刀削擦马蹬,借助摩擦激起的火花来生火。
可是,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难。
杨广弯腰撅腚地忙乎了多时,却只见星星点点的火花坠落到地下那丛枯草之上,一坠即灭,始终没能将枯草点燃,生起火来。
这时,飞下山坡觅食的“黑将军”有了新的收获,一双利爪抓着只灰色的野兔飞了回来,将野兔“啪”地一声扔在杨广身后,径直飞落在他的后背上,向小主人邀着功。
“小黑,你真棒”杨广躬着背,由衷地夸赞着“黑将军”,“快去,多抓几只回来,呆会儿生起了火,我亲自动手给你做烤兔肉吃。”
说罢这话,连杨广自己也被逗笑了:人吃不得生肉,而鹰又怎吃得烤熟的兔肉呢
“黑将军”受到主人的夸奖,捕捉猎物的劲头更大了,向着杨广低鸣两声,双翅一振,又飞下了山坡。
被“黑将军”这一打岔,杨广倒是想出了一个生火的好办法。
这回,他索性蹲下了身,将双手深埋在地下那丛枯草之中,再用力用右手中的短刀去削擦左手的马蹬
一下,两下,三下
堪堪削了有近一百下,杨广但觉双手虎口处酸痛难耐,再难以支撑下去,然而,就在他即将站起身放弃时,却陡然看到枯草丛中先是冒出一股黑烟,继而烟雾中腾起一缕金色的火苗。
“若溪,快来,我成功了。”杨广欣喜若狂,嘴里呼唤着安若溪,挺起腰一转身,正和闻声跑过来的安若溪撞了个满怀,遂一把将安若溪紧紧地抱住,用力摇晃着她的身躯,嘴里不住地叫嚷着,“我生起火了,这下,咱们有救了”
安若溪起初被杨广一把抱住,两眼只顾盯着窝棚口地下那缕腾然而起的火苗瞧,心中也是满心欢喜,时间稍长,待她头脑冷静下来,忙涨红着脸,一把推开杨广,有意回避着他热切地目光,回身抱起一蓬枯草,提醒杨广道:“小心甭叫这火灭了。”说着,将怀中的枯草小心翼翼地添放到了火丛上。
雪仍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枯草虽多,却极不耐烧,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安若溪拔来的一大堆枯草眼看着就快烧尽了。
杨广尝试着拾起安若溪挥刀劈落的那段松枝,添至火堆当中,惊喜地发现,松枝很快就被点着了,并且极为耐烧。于是,两个人便一齐动手,刀砍手折,又砍摘了许多松树枝添放入火堆当中,眼见得火势越来越旺,两人脸上都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第247章 比火还炽热的
杨广和安若溪两人在深山之中的一处山坡上用铁器摩擦的办法生起了火,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可是,当两人砍摘得足够数量的松枝来备做燃料后,转过身,再向山坡四周望去,不约而同地暗道一声不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仍没停,四周已是白茫茫一片,即连山坡下的那一大片松林都已瞧得不很真切了。
在这样的大雪天气,不要说两人生起的篝火和散发出的烟雾很难被远在山外的人们发现,即使有人看到了火光和烟雾,也很难冒雪进山来搭救他们出山。
两个人在将窝棚口的火堆移往窝棚外分成两堆点燃,生旺之后,心里都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今天出不了山啦。
所幸,“黑将军”受到杨广的一再鼓励,孜孜不倦地顶风冒雪,来往穿梭于山坡和松林之间,不时地为两人带来新的猎物,同时也给两人心中带来了一丝慰藉。
眼瞅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杨广舍不得再放“黑将军”飞下山坡去捕猎,遂拿了只最肥的野鸡喂给它吃,又因“黑将军”和寻常的飞禽猛兽一样,也靠近不得火边,便命它驻足于一棵油松之上暂时安歇。
安若溪到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亲自操刀将一只野兔剥去了皮,用一段松枝架在火堆上来回翻动着烤着,要替杨广做一顿野餐。
杨广虽因今晚出不去山,心头不免感到一丝沮丧,但一来有安若溪相伴,二来总算生起了火,暂时不用担心会有山间猛兽来偷袭,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过于可怕之处,反而担心起“铁蹄龙”后臀处的伤口被雪打湿,再受冷风一吹,会感染化脓来了,于是,走到“铁蹄龙”身边,脱下自己身上的絮棉锦袍,轻轻替它盖住了伤口。
“王爷,这马儿再好,毕竟也是头畜牲,快将棉袍穿上,小心自己着了凉。”安若溪抬眼望见杨广为了使“铁蹄龙”伤口不再冻着,竟不惜脱掉自己身上的棉袍给马盖上,忙走过来劝止杨广道。
棉袍一离身,杨广顿觉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刮得他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激凌,一边朝窝棚外的火堆处跑去,一边有意扯开话题,问安若溪道:“哎,若溪,我怎么想不明白:咱们被豹子在后面撵赶着跑上的那处山坡上为何长得是青草,而现在咱们所在的这座山坡上草都已经枯了呢”
安若溪跟在杨广身后走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袍,披在杨广肩头,伸手取下架着已烤得金黄酥脆的野兔的松枝,从地上捡起杨广那柄短刀,切下一大块兔肉,递给杨广,说道:“荒山野岭,难免少盐缺酱的,王爷凑合着吃几口,肚里有了食,身上也就不感到冷了。”
杨广却不肯接那兔肉,抬手将安若溪的棉袍从肩头取了下来,站起身,重新为她披上,笑嘻嘻地说道:“我是男人,火力旺,你们女孩儿家最禁不得冻,这件棉袍还是还给你吧。”边说,边从她手中接过那块兔肉,填进嘴里大吃大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