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衣没有想到明先生会再过来,连忙到了大门口迎接,恭恭敬敬地将对方请进来坐,还十分抱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明先生自然不敢接受夜衣的歉意,而是苦笑道:“这事情乃是明某失职,公子无需挂怀,若再要如此的话,怕是让明某无颜以对。”
夜衣亦是苦笑,但也只能就此揭过,不再提及。
明先生也不再磨蹭,直接开口,表示想见希北风。
夜衣自是乐见,连忙让人去请,但得到的回复是希北风出去了,也就只能让人去外面找找,然后抱歉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北风兄生性比较自由一点,这个授课时间也比较自由一点,想来今天可能是不会再回来了,不过明天应该是会来的。”
明先生微微蹙眉,不过也不可能计较,这事情不是夜衣的问题,而是希北风的失职,授课时间居然跑到外面去了,若是有点什么事情,也该让人知会一下主人家,哪里有随随便便就跑出去,连个去哪儿干什么的口信都不留。
岳士心中嘀咕,似乎自己今天太急了,本来希北风的那番曲解,就让明先生印象不好,这还刚好碰到希北风提前下课不知道跑哪里撒欢,估计就更让明先生心里不舒服了。
夜衣也是有点无奈,他是不可能怪希北风的,但是明先生有点不喜也正常,这个时候想怎么解释其实都不好解释。到时候他得先提醒一下希北风才是,要知道连他自己,都会再明先生面前不自觉地庄重一点
明先生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消息,也就告辞了,并约好明日再来。
夜衣微微松了一口气,亲自送着明先生走出去,到了门口总算觉得一块石头落地,却不想看到两道勾肩搭背摇摇摆摆的人影从外面走来,登时心里一跳,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两人不正是希北风和白多义吗
岳士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这要是搞出什么矛盾,以后希北风该不会想着法整他吧要知道那货看着好说话,但可不像明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心里一个不爽,稍微玩一玩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刚刚走出门,就看见两个酒鬼走过来,明先生眉头不禁蹙起,直接在门口站着不动,看着两个人踉踉跄跄地扶持而来,脸色越来越沉,等他们到了近前的时候,便是直接责问道:“白日酗酒,成何体统不准踏入学院一步”
“学院”白多义含混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这就是孤儿院好吧,什么学院啊。
希北风脑子倒是转得快点,觉得说成是学院也没有问题,学生集体住宿而已。不过眼前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是谁啊
对了,旁边还有夜衣和岳士。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望旁边一直给自己打眼色的两人,脑子像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想来这位大叔应该也是客人,当即傻呵呵地笑了笑道:“你好。”
“好。”明先生冷声道。
夜衣扶额,尴尬地开口,对希北风道:“北风兄,若是喝醉了,便不必回了,我让人送你回家歇息。”
“回宿舍睡啊,更近,没事,我不认床。”希北风傻乎乎地笑道。
夜衣哭笑不得,刚想说点什么,便听见明先生开口道:“原来,这位就是希北风先生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希北风晕乎乎的,不过也是有点无语,见面就这么说,真的合适吗
岳士十分头疼,明先生这是根本看不过眼去啊。
白多义嘀咕道:“怎么有点熟”
“这位是”明先生也觉得白多义有点熟。
夜衣头疼地介绍道:“这是白多义白兄。”
“嗯”明先生想了一下,忽然哼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觉得眼熟,竟是白家那小子,这还真是”
话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就拱手向夜衣告辞,道:“我明日再来。”
“是。”夜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竟然是如学生一般应了句是,心头莫名苦涩。
“欢迎再来啊。”希北风没心没肺地道,至于刚才对方说闻名不如见面什么的,他也没有往心里去,本来他就不怎么样嘛。
明先生嘴唇明显动了动,不过最后还是甩了一下袖子,就飘然离去了。
“”
夜衣和岳士互望一眼,两个人都是同样的苦笑,然后没好气地扶着两个酒鬼进门。
晚上,酒醒之后,希北风才知道傍晚是怎么回事,不禁无语道:“那个岳士,拿着论语给那个道学先生看什么,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白多义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论语被你讲成那个样子,那些子不会跳出来打死你,但是放在外面一些名士眼中,足够把你打成阴险小人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巧言令色鲜矣仁,刚好用你身上。”
“呵呵。”希北风笑着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明天早上是你的课,就你那水准教琴棋书画,怕不是要被那位明先生戳脊梁骨,说你误人子弟”
“”白多义顿时一脸幽怨,道:“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我也是去过那位明先生的学堂的。”
“后来被开除了”希北风嘿嘿笑道。
“你才被开除了,我是装生病,干脆换成了别的先生登门教学。”白多义说到这儿就欲哭无泪:“结果,比跟别人一起上学更惨。”
“废话,学堂那是一个对多个,你请家庭先生,那是多个对一个,玩不死你”希北风一脸鄙夷,蠢能蠢成这个样子,也是有点突破天际了。
白多义无言以对,只能承认当时的自己确实是蠢到家了,不过谁让当时自己还小呢,年轻的时候,谁没干过几件蠢事,现在想想是想抽自己几耳光,但问题是抽不到了,最实际的做法还是吸取教训,以后注意别被自己玩了。
“好了,你们还是先别争论这些,你们明天到底要怎么办”夜衣头疼地道:“明先生毕竟德高望重,而且请他过来当先生,也算是我亏欠他的人情,如今他想过来看,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他。”
“你都说不能拒绝了,我们能说什么”希北风苦笑不得地道,这夜衣直接就把最简单的路给断了,他和白多义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必须来,这个应该是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