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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马,啸聚山林,约有两千人马,头领叫李日越,骁勇善战,昨夜来袭的应是这些悍匪。”

“哼这帮响马强盗,将军率王师至此,他们不思悔改协助官军也就罢了,我们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来个下手为强,真是可恨”一名将领怒道。

“我看他们是八旬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另一名将领也说道。

陈文周摇了摇头,“昨夜那些劫营的人马,是叛军而不是山贼。”

郭晨的柳眉一扬,看着陈文周问道:“何以见得”

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认识事物的根本,陈文周笑道:“将军,昨夜那些劫营的人马,虽然服色不一,而且旗号杂乱,乍一看,与剪径劫财的悍匪无异,但若是仔细管擦,就会发现他们脚步整齐有力,阵型颇具章法,进退有度,而且十分遵守命令,并不是瞎冲乱打的乌合之众,一看就是训练过的士卒。”

“其二,山贼劫营,其主要目的定是为了财物,就算一心和官军作对,但也绝不可能对粮食和财物视若无睹,但是我们昨晚后退的时候,丢了不少辎重兵器,可你看那些人竟然不闻不问,好像没看见一样,只顾追杀我们,这可不是山贼的习惯。”

李抱玉点了点头,“不错,山贼向来喜欢劫财,而且没有理由和官军正面为敌。”

陈文周继续说道:“更何况昨晚乱军之中,我发现了一个故人。”

“谁”李抱玉问道。

“凌昆”

“凌昆”李抱玉皱着眉头,“是不是以前靖边军的那个凌昆”

陈文周点头说道:“就是他。苍头河他被我和大哥李嗣业打败,转投右卫,后来我们又取了右卫,他害怕高秀岩责罚逃到了左云,右玉城被围之后,那安守一定是向云中府求援,而这凌昆嘛,就向马邑求援,这也难怪他在马邑附近了,凌昆和我交手好几次,都被我和大哥李嗣业击败。”

李抱玉笑道:“这次你不也打败了他么”

陈文周失笑,“李将军过奖了。凌昆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喜欢固守,而不是冒进。”

顿了顿陈文周接着说道,“可劫营是一门胆大心细的技术活,凭的是眼力,玩的是心跳,以那老东西谨小慎微的德性,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更何况那些人马被我们打败之后,他们又再次劫营,这更需要足够的胆识和魄力,不是我小瞧凌昆,量他也没这个手笔。这样看来,马邑的叛军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出谋划策。”

“叛军为什么要假扮山贼呢”房思哲讽刺道,“难道他们惧怕你陈兄的威名”

第六十章 兵法五计

郭晨瞥了房思哲一眼,“叛军这是李代桃僵,嫁祸于人。”

陈文周看了郭晨一眼,这面瘫的小妞一般不说话,说话不一般。

李抱玉点了点头,“李日越骁勇善战,手里有几千人马,马邑的叛军定然把它们看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叛军假扮成山贼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引起我们和李日越的争端,等我们两败俱伤时,他们就可以坐收渔利了,真是一举两得。”

一众将领都点了点头,只有房思哲冷哼一声,“这不过是我们的推断,那万一真是李日越呢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陈文周哈哈一笑:“房将军,你说的不是没可能。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昨夜真是李日越,你打算怎么办”

“笑话区区草寇何足挂齿,我们将其剿灭即可难道还让他们嚣张下去”房思哲冷笑。

他自忖有自己坐镇中军,几个草寇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就收拾了。

陈文周看了房思哲两眼,“房将军,枉你饱读兵书,竟然说什么剿灭即可,真是在讲笑话”

“你”房思哲怒瞪陈文周。

“房将军,我且问你,若是发兵攻打李日越,而此时马邑的叛军趁虚而入,你当如何”陈文周盯着房思哲问道。

房思哲神情一滞,明知自己的纰漏,却不愿意弱了面子。

于是牵强地说道:“我们出兵剿匪,只要动作隐秘些,马邑的叛军未必知道”

“哈哈哈哈,”陈文周大笑,“两军交锋,情报和信息是最重要的东西,马邑的叛军可不是三岁小孩儿,难道他们不会派斥候暗中盯住我军的动向房将军可不要以为别人是瞎子聋子。”

在座的将领脸上也都露出一丝笑意。

房思哲脸涨得通红,却又无话可说,无理可辨,只能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陈文周笑道:“首先,现在不能确定昨夜就是李日越,如果不是,我们贸然发兵攻打,引起无谓的争端,徒然让叛军得利。若因此和那李日越结仇,到时候他说不定真就投向了叛军那一边。”

“难道我们不攻打他,他就不会投向叛军了,可笑之极”房思哲讥讽道。

陈文周说道:“房将军既然饱读兵书,那一定听过郭嘉遗计退辽东的故事。”

陈文周看了看众人说道:“三国时期,魏武帝曹孟德将袁绍之子袁尚和袁熙兄弟俩逼入辽东,二人投靠了辽东太守公孙康。众人都建议一鼓作气拿下辽东,然而当时已经死去的郭嘉留了一封遗书给曹操,告诉他不必征伐辽东,到时候辽东太守公孙康,自然把袁尚袁熙的人头献上,为什么”

众人眉头一皱,露出思索的神色,都看着陈文周。

陈文周站起来,走了两步,笑道:“因为曹操若是攻打辽东,那么袁氏兄弟必然和公孙康同仇敌忾,共同抗击曹操,而不攻打的话,袁氏兄弟想得辽东的地盘,必然和公孙康反目”

“果然几日后,公孙康就送来了袁氏兄弟的人头此乃急则并、缓则分的道理李日越盘踞在马邑附近的吕梁,那牛庭阶会让他发展下去说不定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只不过面对我们的威胁,他暂时腾不出手。”

“而那李日越要是想投靠叛军,早就投靠了,何必等到现在第二,就算昨晚真是李日越,你难道就去打他吗且不说我们两败俱伤之后叛军出来一网打尽,单说昨晚的阵势,那必是高人手笔,有这等谋士,再加上李日越有几千人,我们未必就能击败他所以,不管昨晚是不是李日越,我们都不能打他”

李抱玉点头说道:“陈司马说得极是。”

其余众将也都点头称是。

房思哲说道:“那就不管李日越了万一我们攻打叛军的时候,李日越也来个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利怎么办”

这房思哲说了半天,就这话还有点道理。

陈文周想到,看来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古人诚不欺我也。

陈文周笑道:“所以,我们只能争取李日越作为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把他当做敌人。”

“怎么个争取法难道派人去和李日越交涉说官军要和土匪做朋友了”房思哲不屑的哂笑道。

他宁愿相信母耗子勾搭上了公猫,也绝不相信官兵和土匪在论交情。

陈文周不以为意,沉声说道:“看眼下的情况,只能这样了而且我估计叛军那边肯定也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说不定早就派人去争取李日越了。”

陈文周看了看郭晨和众人,“眼下我们只有稳住了李日越,才能一心一意地对付马邑的叛军。”

这时房思哲突然朝陈文周拱手说道:“司马高见”

众人都疑惑了,是人都看得出房思哲对陈文周非常敌视,这会儿怎么突然转性了

只有陈文周心里突了一下:不好这小子要阴本孔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