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正扬着脖子打着响鼻,似乎在嘲笑陈孔明:本马爷四条大长腿,你小子两条小短腿,和我比快
陈文周暗呼失策:她有汗血马,日行三千夜走八百,本孔明的坐骑虽也是难得的骏马,可跟那匹汗血禽兽比起来,简直就成了机器小乌龟。
郭晨偏过头看着陈文周,冷冷地说道:“怎么不走了”
陈文周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干笑两声,“劳逸结合嘛。”
“原来两位客官熟识啊”茶博士笑道,又朝郭晨问道:“客官要剩茶水咧”
郭晨摆摆手,茶博士看了看两人,不知他二人到底是啥关系,看两人的神色似乎不善,知趣地走开了。
“小二哥,算账吧,”茶博士还没走开,陈文周又招手让他过去结账。
“拢共丝五钱银子,”陈文周付了帐,就准备离开,还没走出茶棚。
“嗖”
“噌”
陈文周闻声一惊,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横着一把剑,那剑连着鞘插进了茶棚的门柱上陈文周吞了口口水。
“还想跑”郭晨转过头对陈文周说道。
“恶滴门呀愣丝干求甚咧”
茶博士瞧郭晨露了这一手,心里也是且惊且怕,赶紧跑到门边,假意心疼自己的门柱,暗地里朝身边的陈文周低声说道:“嘞蛮妮子推实厉害恶劝客官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别把她给烈着生气喽”
然后赶紧跑到一边去,免得惹火上身。
陈文周回头看着郭晨怒道:“你想怎样”
郭晨站起来,淡淡说道:“跟我回去。”
陈文周冷笑一声,他不可能放弃自己如此伟大而风骚的战略构想,沉声说道:“那你就提我的脑袋回去见大帅吧”
说完,绕过横插的宝剑,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然后跨上马,朝茶博士所说的土洼洼奔去。
茶博士倒是个热心人,看了看面如寒霜的郭晨,站在门口朝陈文周的背影喊道:“客官,马儿可得欢欢地,蛮妮子弄上来遛死你”
西寨子是井陉口在太行西侧的出口,也是过往路人行脚打尖的地方。
说是寨子,其实就是个露天大客栈,几十间草屋呈方形分布,各色各样的人穿梭其中,茅屋外围用木栅栏围着。
现在井陉口上叛军严查过往的人,但是作为河北山西之间最便捷的通道,西寨子依旧挤满了人,有准备过路的,也有滞留在这里的。
陈文周要了间客房,准备先看看情况再想办法怎么通过。
他还没放下自己的行囊,就听见门口有响动,回头一看,陈文周老脸一黑郭晨正把宝剑放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子边上。
陈文周看了郭晨半晌,才说道:“我说蛮妮子,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郭晨一动不动,还是淡淡地说道:“跟我回去。”
“我已经说过了,要么让我走,要么你就提我的脑袋回去”陈文周气呼呼地说道。
“你如果执意如此,我只能,”郭晨一顿,握住桌上的宝剑说道,“杀了你回去复命。”
陈文周一怔,笑道:“只管动手,来呀,杀我呀”
说完跑到郭晨的身边,拉开衣领,把脖子伸到郭晨的手边,“动手吧,我陈孔明要是皱一下眉头,你就跟我姓”
“你以为我不敢”郭晨瞥了一眼陈文周说道。
陈文周说道:“你郭大将军有什么不敢的”
“噌”的一声,郭晨一按绷簧,宝剑露出了几寸剑刃。
陈文周吞了吞口水,赶紧收回脖子,叽叽哇哇地嚷嚷道:“你还真打算杀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里杀我,我是一死,让我去河北,大不了也是一死那万一我成功了呢这不划算嘛。你到底学过算术没有,这么简单的买卖不会做”
陈文周心里补了一句:又一个数学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熊孩子。
郭晨一言不发,竟然变戏法般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绳子。
“这位女壮士,你想干什么”陈文周警惕地说道。
郭晨淡淡地说道:“你说得对,既然不能杀你,只能把你绑回去了。”
“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女不跟男斗是不是,”陈文周一边朝屋外慢慢退去,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道。
郭晨瞟了他一眼,根本不给陈文周任何机会,一个纵步跳到陈文周的身边
陈文周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双腕就被郭晨几招擒拿手给扭在了身后,绳子一缠,陈文周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蛮妮子”
陈文周浑身扭扯,又踢桌子又踢板凳,砸的满屋子的灰尘,砰砰地响个不停。
郭晨倒是不理他,只不过这里的动静引来了附近人的注意,都凑到门跟前看是怎么回事。
众人对着陈文周和郭晨两人指指点点,陈文周趁机大声嚷嚷:“过路的老少爷们儿都来瞧一瞧看一看,给评评理,这蛮妮子非要逼我嫁给她,我不答应就跑了出来,嘿,谁承想这蛮妮子赖着我不放,仗着自己会些拳脚,非要把我绑回去成亲,伙计们给评评理,这叫啥世道”
第一百零七章 异变
“这也太荒唐了,哪有女的逼着男的成亲的”
“忒没廉耻了”
“这男的也是,连自家婆姨都斗不过,太没用了吧”
“嗨武则天都能做皇帝,杨贵妃也能把持朝政,如今世道是女的翻了身,男的掉了坑哪,抢个把男人又算啥稀奇嘞”
吃瓜群众你一眼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情多。他们巴不得屋内的两人立马分个高低,以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仓朗朗”一声,郭晨拔出宝剑,随手往门口一掷,噗的一声插在众人的脚尖前面
“啊”靠门口的几个吓得往后一跳,脑门子上冒起了冷汗,一哄而散,都不敢看热闹了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嘴里叨咕着这泼娘们果是凶残,她家那口子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郭晨面若冰霜,回头狠狠地盯着陈文周,陈文周退了几步,“他们说你是泼娘们,我可没说。”
郭晨秉承一贯沉默的行事风格,也不多说,拽起绑住陈文周的绳子,就朝寨子大门走去。
陈文周自然是抵死不从力证清白,一边挣扎一边叫骂,而郭晨就好像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