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了江中。
“那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吗”薛川不敢回头,只得稍稍偏过脑袋,如此问道。
神秘女子却是紧盯着那座石桥:“没错,传说中引渡亡魂的桥梁,超越了生死与古今的存在,将阳世的孤魂接引至幽冥”
“但凡有阳间的生灵在不正确的时间看到了它,不论是否阳寿未尽,都会被勾离三魂七魄,前往阴死生灵的国度”
神秘女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薛川面前,后者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神秘女子挑了挑眉:“意思就是,如果不是我在,你现在应该已经去排队喝汤了。”
薛川闻言讪笑一声,对于那神秘女子所说的喝汤所指为何物,熟读各类神话志异的薛川自然是清楚无比。
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前世无望,只盼来生。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神秘女子忽然朝着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薛川也是堪堪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朝着神秘女子所指示的方向看去,胸口便被一条带着血迹与锈迹的沉重锁链骤然贯穿
“唔”胸口被贯穿的痛楚可不是寻常之类,薛川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顺着铁链的源头传来,竟是生生将他从江水中拽出,拖向那铁链的源头
“砰”一声闷响,薛川便砸在了几具冰冷的尸体上,甚至还让那几具仍旧在挣扎的尸体溅出了些许尸水。
“呃”薛川仰躺在那些尸体上,强忍着胸口处撕心裂肺的痛楚,用手拂去脸上的水渍,勉强睁开了双眼,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充满死气与怨念的眼眸
薛川当即心神剧颤,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赤足少女的邪恶双眼。
“等等等我唔啊我可以可以替你将那最后一人的转世身带到你的呼啊面前,请请给我一次机会”
薛川几乎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力,才挣扎着说出了这一段话。
接下来的沉寂,对薛川而言,就是临死前的绝望审判。
“若有食言,以命相抵”随着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那贯穿了薛川胸膛的铁链便缓缓抽离,将薛川捆住后便扔到了先前那小舟之上。
薛川仍旧是不敢睁眼,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小舟上,朝着赤足少女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艰难道:“定然信守诺言”
待得薛川睁开眼,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胸口的伤口竟不复存在,身体也涌出了许些气力。他抬起头去,那赤足少女和神秘女子都是不见了踪影,而那江上弥漫的浓雾,也是逐渐散开了一条道路,道路对岸,依稀可见柴禄村的阑珊灯火。
这时,神秘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虚无缥缈了许多:“她无法上岸,但你也无法离村,莫要心怀侥幸。”
薛川认真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摇起了船桨。
待得刘丰苏醒之时,只觉得头昏脑胀,想要摇摇头驱赶这种难受的感觉,却发现自己难以动弹。
“什么玩意”刘丰皱起眉头,试着动了动手,便发觉自己的四肢都被束缚在了一张简陋的担架上。
这担架出了那一层布匹外,模样倒是酷似竹筏,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那芦江的诡异,刘丰在看到这竹筏担架的那一刻便涌现了许些不好的感觉。
“咳咳。”
不远处,熟悉的咳嗽声传来,刘丰的双耳微微一动,便立刻便过头去,果然看见了半边身子都隐匿于灯火下的阴暗处的柴禄村村长。
“李村长,您这是”刘丰感受了一下后脑的疼痛,再加上对昏迷前记忆的零散拼接,也是意识到局面的诡异。
老村长缓缓踱步到刘丰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浓浓的灰烟吐在了刘丰的脸上,熏得后者一阵猛咳。
老村长不知从哪搬来了一把椅子,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坐在了刘丰旁边,开口道:
“她追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能夺走我这条命,还要多亏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材。”
听着老村长沧桑却带着讥讽意味的话语,刘丰思索了一会儿却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柴禄村村长在担架的竹棍上敲了敲烟斗,顺便拍了拍刘丰的肩膀,冷笑一声,如此说道:
“你们这些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应该也早就做好遇到aos正主aos的准备了吧
刘丰两眼一睁,脑袋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老头子,竟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柴禄村村长的笑容愈发冷厉,就见他站起身,开始绕着刘丰踱起了步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凡有点能耐的高人,都看得出其中凶险,不敢掺合分毫,也只有你们这群不自量力的愣子,才会觉得有机可乘。”
刘丰的眼珠转动了几圈,也是想清了其中的许些因果,一头冷汗不禁噌噌地往外冒。
“嘿嘿,每五年都要死上六个人,这六个人里,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可是填补了不少空缺,在你们之前那些家伙,大多都已经沉尸江底了。”
柴禄村村长忽然停下了脚步。摇曳的灯火映照着他充满邪气的笑容,使得刘丰心中一阵悚然。
“加上你那个坐着小舟去送死的兄弟,应该也足够了。”
柴禄村村长拍拍手,几个青壮便从四下里冒了出来,麻利地抬起竹筏架子,便扛着刘丰朝着这阴暗的房间门口走去。
“等一等有事好商量先呜呜”一大团麻布被粗鲁地塞进了刘丰的口中,让他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呜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柴禄村村长是最后一个走出库房的人,关上库房大门之前,他朝里面扫了一眼,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自语道:“嘿嘿,化身厉鬼又能如何当初还不是被我活生生玩死”
“哐”
库房的大门关上了,村长和那四几个青壮的身影也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多时,库房外的另一处阴影中,慢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老村长身边的张姓汉子。
就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心中思索着什么。良久以后,才向着村长等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柴禄村的人手基本都聚在了一块,几十根火把将江水的漆黑也是映亮了些许,但仍旧无法驱赶萦绕在人们心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