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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师还要再说,钟小乙突然指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七柳庄道:“太师,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了你看,七柳庄那里皇城司正在拿人,火光都起来了要不了一时三刻,就有人供出太师的住处,那时再想跑也来不及了”

看七柳庄的方向果然起了火光,刘太师才确信真地出事了。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旦落到官家的手里下场不想可知,不由心惊肉跳。

急匆匆地转身向屋里走,到了门口,刘太师停住脚步,问钟家兄弟:“我这里的仆人女使呢起了火怎么一个人也不见他们也是有人值夜的”

钟小乙轻描淡写:“这些人碍手碍脚,平时使用着方便,这个时候却是累赘。我们为太师着想,早已经送他们上路了。”

知道这钟家兄弟心狠手辣,刘太师不好再说什么,急匆匆地进了屋里,收拾细软。

钟小乙看刘太师进了屋,对钟阿大道:“哥哥,这老狐狸精得跟鬼一样,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你进屋跟着他看着,所谓小心行得万年船。”

钟阿大点头,提着手里钢刀,跟在刘太师身后。

这个时节刘太师也不敢计较什么,只好心里暗自警惕,到房屋里藏金银宝物的各处暗格,把平时收起来作后路的贵重之物都取了出来,包在一个包袱里。

到了卧房,床上的小娘子还迷迷糊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刘太师哼道:“天光还没有放亮,你悉悉索索闹腾什么若是有力气,只管上床来做事,怎么在下面搅人好梦”

刘太师也不吭声,只管找自己藏起来的贵重宝物。

钟阿大跟在后面,见床上的小娘子露出一截玉臂在被子外面,朦胧的月光下像是精致的嫩藕一样。不由虚火上升,强自咽了一口唾沫。

刘太师收了贵重物品,提了包袱,看了看床上又沉沉睡去的小娘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扭头出了房门。

钟阿大紧紧在后面跟着,一起到了院子里。

钟小乙见刘太师出来,问道:“太师,收拾好了么,不要留下什么马脚。”

“你们知道我做事一向小心,哪里有什么留下我收拾好了,这便赶路吧,等到天光放亮,只怕会有公人在路上盘查。”

钟家兄弟一起道好,却不出门,而是上前把房子所有的满窗都关得死死的,拿了几把干草,上前引着了火把整个房子都烧了起来。

刘太师阴沉着脸在站一边看着,并不出声。到了这个田地,自己在开封府的一切东西都要舍切了,包括房产宝物,包括自己身边的人。

春天干燥,不大一会火势就起来,映红了半个天空。

卧房里传出那个小娘子凄厉的喊叫声,伴着桌椅倒地的杂乱声音。

钟家兄弟一起哈哈大笑,尤其是钟阿大想那一截春葱一般的手臂,笑声里更带了一种猥琐的意味。一边刘太师摇了摇头,跺了跺脚。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钟小乙这才转身对刘太师道:“天色不早了,太师我们这就上路吧。路上不要惹行人注目,我们不骑牲口,一路赶到朱仙镇去,在那里买几匹好马,然后一直南下。人人都说江南好,太师到了江南一样过神仙一般的日子”

两兄弟一起笑,一左一右跟在刘太师的身后,出了大门。

这处小院极为偏僻,本来这也是刘太师为了隐蔽特意挑选的,直等到火势大起来,周围才有邻居看见,争忙去报开封府巡逻的士卒。

这些事情已经与刘太师三人无关,他们赶到向南的大路,一路急行,向朱仙镇去。

刘太师年老体衰,赶路赶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再也支持不住,对钟家兄弟道:“我这腿像不是自己的了,再也挪不动一步。这一路行来,怎么也有七八里路,开封府定然不会有公人跑这么远,还是先歇息一下吧。”

钟家兄弟对视一眼,一起道:“也是,太师年纪大了,比不得我们少年人。便就歇一歇,养足了力气再走不迟”

钟小乙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道:“路上休息不稳便,那里有一个小树林,我们三人到林里坐一坐。那里地势也高,正好看着路上的动静。”

刘太师走了这一路,只觉得口干舌燥,气喘不已,听了钟小乙的话连连点头:“小乙哥说得是,我们便到那里歇息。”

说完,刘太师当先向小树林行去。

钟家兄弟面色轻松,跟在刘太师的后面。

到了小树林里面,刘太师把背上的包袱先取下来,在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松树的下面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边擦着额头出来的汗。

钟小乙走上前,对刘太师道:“太师辛苦,好好歇一歇,到了朱仙镇就出了牢笼。”

刘太师连连称是,身子靠到松树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钟小乙向钟阿大使个眼色,钟阿大便仿佛漫不经心地走到林边,看着不远处路上的动静。此时天色尚早,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钟阿大轻松地靠在树上掂着脚。

刘太师累得太过厉害,沉沉地就要睡去。正在这时,突然觉得脖子生痛,心中蓦然惊醒,低头隐约看见一条布带勒在自己脖子上。

“你这个畜牲干什么”刘太师说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钟小乙手里提着布条,语气轻松地道:“自然是送太师上路,江南路太远,太师的年纪大了,何苦要遭这罪呢你逃走累得狠了,自尽在这路边,省了天下间多少人挂念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师自己把值钱细软带出来,省了我兄弟多少手脚有了这些财物,我们兄弟可以逍遥一世,太师这些年的作为,就让它随风去吧”

第154章 邕州旧部

条例所里,王拱辰和王彬几个人正坐一起闲谈,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不用问,他们正在谈论公吏们的案子。一次抓几百人这种大手笔,京城里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成了大家最好的谈资。

见到徐平进来,几人急忙行礼问好。

徐平左右看看,问道:“高成端呢”

王拱辰道:“正在旁边厢房与石阁长商量印制新编条例的事情呢。找他有事要不我去把他们叫过来。”

“不用了,我去找他们。”徐平转身正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了,接下来的日子三司会进很多新手吏人,他们来了,正好学习新编条例。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辛苦一点,用最短的时间把新编条例编好,正好让他们使用。人手不够,我再到馆阁那里要人,大不了让他们的书晚修个把月。条例编好,我给大家请功”

王拱辰这些专职在馆阁校书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