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很少发挥作用。
共和国成立以后的几次大的科研项目,不管是两弹一星,还是人工合成牛胰岛素,又或者多个工程和产业项目,只算物料成本,比国外科研机构便宜不了多少,若非如此,也不会重新出现造不如买的论调了。
事实上就是,国外实验室也是做试算的,而且,因为人家的学者更有经验,接受的系统教育更完善,反而算的更好――更悲哀的事实是,即使试算的再好,做实验的时候,该错的还是要错,该重来的还是要重来,所以,物料成本总归是少不了的。
至于人工成本,国内学者亏的就更多了。在90年代以前,中国随便弄一个高端点的项目,组织的科研人员的数量都是过万的,以这样的规模,哪怕大家的薪水百倍千倍的低于国外,人工成本比国外也是只高不低的。
杨锐则是习惯了21世纪模式的研究者,让他做理论试算什么的,他是玩不过来的,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也是玩不来的。要做有效果的理论研究,首先一点就得人多,因为世界是如此的复杂,想用数字代替实验,自然需要更多的数字上的投入。
然而,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招募到大量的“理论生物学家”的,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
最终,在智力和经验投资上落后的实验室,自然只能从物质投资上来弥补。
当然,单纯的物质投资是没有效果的,杨锐和他的离子通道实验室,也不可能因此而竞争得过国外的顶级实验室。
杨锐坐在苏先凯对面,道:“用传统方式来生产牛视紫红质蛋白,肯定是不行的,你不是做了修改吗现在的效果就很好,只要再改下去,再来10倍的产能,也不是做不到的嘛,对不对”
苏先凯斜看杨锐一眼,道:“主任,如果不是您说的,我肯定以为是个外行人的要求呢,哈哈哈哈”
“别哈哈了,这可是命令。”杨锐的脸绷了起来,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道:“老苏,你当日来找我,要做g蛋白偶联受体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那个”
“推三阻四的,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苏先凯张嘴结舌的,好半天道:“不是我想推三阻四,实在是难度太大了。”
杨锐“哼哼”两声,问道:“g蛋白偶联受体哪部分的难度小了”
苏先凯无言以对。
“老苏,再把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产能提升十倍,到原始产能的100倍,这是我的最低要求,你如果能完成,我们g蛋白偶联受体组就还可以继续做下去,如果你不能完成,咱们的g蛋白偶联受体组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杨锐并没有故意说的严重,或者危言耸听什么的。
科研竞赛的核心问题,是胜者独赢的问题,不能赢的实验室,是没有回报的,或者是报酬极少的,在g蛋白偶联受体这种目标上,杨锐是一定要确认实验室能到达一定的位置才行的。
否则,明知道要输的竞赛,还有什么好比的。
苏先凯的脸色红了红,接着变白,道:“我明白了,但是,我真的是毫无头绪”
“我相信你。”杨锐郑重其事的回答。
他是真的相信苏先凯。
曾经,令苏先凯功成名就,成为大牛的项目,就是类似的项目,他能以地方院校的身份,年纪轻轻的就获得诸多荣誉,也是因为参加了多个国家项目,并且承担了大量的出人意料的生产任务。
就牛视紫红质蛋白方面,杨锐其实已经拿出相对较好的仪器,并提供了相应较好的技术了,再要提高,确实只能苏先凯自己去抠细节了。
不能小看抠细节一项,在科研生产中,由于一切都是崭新的,所以大部分的项目都是粗糙的来,粗糙的去的。
而抠细节,是能抠出相当大的余量的。
十倍百倍的在工业生产中,固然夸张的不得了,但在科研活动中,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当然,那并不容易,但就像杨锐说的,当他们进入这个绞肉战场的时候,就没什么容易的地方。
隔壁组的谷强和范振龙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好意思了。
范振龙咳嗽一声,道:“杨主任,其实我们精简一下步骤,也能节省下来些材料。”
“我不要你们节省。”杨锐回头就是一瞪眼,道:“我要结果,知道吗结果”
“是结果。”范振龙不着调怎么回答。
杨锐看看表,道:“你们今天把所有的牛视紫红质蛋白,要全部用完才许离开,所有实验妥善记录并归档。以后也是这样。”
范振龙傻傻点头,突然有些醒悟过来,全部用完要是苏先凯真的把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产量再翻十倍呢
谷强也紧张起来,忙道:“杨主任,还得考虑第二天的用量吧”
“不用考虑,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供应部组,是苏先凯的错,你们用不完,是你们的问题。”杨锐看看几人,道:“这可不是开玩笑,都打点起精神来,能不能有突破,就看你们的了。”
谷强和范振龙懵掉了。
苏先凯忽然莫名的有些想笑,转瞬,就是巨大的动力――
我累死你们这些浪费精。
第1206章 微乎其微
苏先凯越做越是熟练,很快成为了牛视紫红质蛋白的专家级人士。
实验室的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当实验室刚刚开始决定做什么的时候,参与者其实大部分是两眼一抹黑的,只能在后面的研究中边做边学。
这大概与普通人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者说,与产业界和政界生活截然不同。
产业界和政界最习惯的工作方式,重复大约要算作其中之一。例如一家私企,他最想要的职员,是有经验的职员。什么样的经验做过某某项目,或者熟悉于某某工作,从而方便重复的经验。
但在学界,就并非如此了。
除了一些小实验室或个人会长年累月的做某种项目之外,学术界的拓展要求,或者说,开辟新领域的要求要高的多。
所以,大部分的学界研究员,其实是处于一种终生学习,并不断的尝试新项目和新工作的状态。
高级些的实验室就更加如此了,做的不说永远是前沿科学,总归都是些新鲜玩意儿,这些东西中,免不了有熟悉的,但免不了也有生僻的。
遇到生僻就学着做,自己读书或者实验训练,最终做熟了,一个项目也可能结束了,然后再循环重复。
苏先凯以前没有做过牛视紫红质蛋白,全世界做过的都不多,要说学习,也没有地方去学习,学校里教两三种蛋白质就算不错了,要是每种都教,不说教材能不能编的出来,没有个千儿八百年的寿命,这种事就不用考虑了。
但是,没有学过也得做,就自己琢磨着做,是最常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