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倒了一点点暗红的酒糟在手里,用手指捻了捻。
“有点像沙子,但是没有沙子那么硌手。”
再低头闻一闻。
“酒香很浓,还有点粮食发酵后的天然香甜。不醉人,但是回味起来有点淡淡的酸苦。”
将酒糟倒进锅里后。
陈尔又切了两块手掌大的羊肉进锅里,都切得很小块,大约只有拇指大小。
“现在该放的食材都放得差不多了。”
“山药、莲藕、黄芪、羊肉、酒糟。”
陈尔伸出一根手指,“现在要放的食材还差一样。”
窦一通就抱来了一只酒坛子来。
陈尔拍了拍圆鼓鼓的坛肚子,然后拔掉酒塞子。
深吸一口酒香,点了点头。
“这是即墨老酒。”
“刚刚的酒糟就是即墨老酒的酒糟。”
陈尔就抱着酒坛子,满满当当地倒了一大半的酒进去。
将里面的食材全部淹没,直到看不见半点为之。
“即墨老酒就是今天的秘密食材二。”
锅里已经装快要装满了。
所有的食材都被压在了锅底,厨房里只能闻到浓郁的黄酒香气。
“黄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类之一,源于华夏,且唯华夏有之,与啤酒、葡萄酒并称世界三大古酒。约在三千多年前,商周时代,华夏人独创酒曲复式发酵法,开始大量酿制黄酒。”
“即墨老酒是黄酒中的上佳品种。”
“具有色泽瑰丽、气味馥郁、香型独特、性质温馨、质地醇厚等特点。”
陈尔把锅盖子盖上,然后将锅端上了炉子,开小火慢炖。
“因为食材中加了黄酒,所以只能用小火,不然酒香挥发得太快了,这锅食材也就跟着废掉了。”
陈尔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到了,羊肉汤里可以放百合花瓣了。”
陈尔端着一小篮子百合花瓣走到煮着羊肉汤的炉子边。
一把揭开锅盖,一大股浓郁的白烟就飘了出来。
就像连下了一两个月小雨的江南小镇。
雾气弥漫,轻烟笼罩。
好像就连空气中的香味都带上了淡淡的湿气。
陈尔抓起一把百合花瓣,伸手穿过面前浓浓的雾气,百合花瓣沾上一层薄薄的雾水,然后像被雨点打落一样,纷纷扬扬地落进锅里。
将花瓣都放进锅里后,陈尔也不搅拌,直接盖上了锅盖。
然后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那碗煨面和一碗黄澄澄的油道,“这两样东西得等到快煮好的时候才放。”
窦一通端起那碗黄澄澄的油,嗅了嗅,却被呛了一把。
“师傅,这油好骚”
好骚的油,这是什么形容词。
“是羊油吧”窦一通嫌弃地把油放下。
陈尔点头,“这是羊尾油。”
窦一通嘀咕道,“羊屁股那么肥,怪不得熬出来的油这么骚气”
而这个时候的餐厅,已经有点热闹了。
季晴晴晴天和关山大吃一斤已经进了餐厅。
趁着沈一念去餐厅端茶水的空隙,季晴晴和关山聊了几句。
季晴晴看着年纪还小的样子,应该是刚上大学不久。
上身穿了件款式十分简单的白t,下边穿了条长及脚踝的银灰色纱裙,裙角上绣着几朵白色的小花。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净清爽,有着年轻小姑娘特有的活泼可爱。
关山的年纪看起来就要大一些了,估计二十八九的样子,一副闷骚的it精英男模样。
往往要季晴晴说十句,他才答一句。
季晴晴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和关山说话。
“陈老湿这个餐厅厉害了,装修得就像横店的古装戏片场一样。”
“你去过横店吗”
“那里还挺漂亮的,就是人太多了我去那里专门蹲过点,找一些当红艺人要签名,然后再转手卖出去”
“你是不知道,当红艺人有多难等,有一次我从早上八点多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他才从摄影棚里出来”
“”
关山十分淡定地坐着,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
不是在说餐厅的装修吗怎么突然又扯到别处去了
见关山没有回答自己,季晴晴也不生气,而是继续打量着餐厅。
她盯着地上银色的地砖道,“这个地板砖是银色的诶,雕花好精美啊,该不会是银子的吧”
说着,就弯下腰去,伸手摸了摸一块地板砖。
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嘟囔着道,“就是不能抠下来,如果能抠下来咬一口,应该就能知道是不是银子做的了”
关山听了这句话,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他震惊地看着季晴晴,似乎有点无言以对。
季晴晴就把目光落在了墙边上的几盆绿色牡丹花上。
“诶你看绿色的花”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晴晴十分好奇地凑过去闻了一把,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淡淡花香。
顿时亮起了双眼,“好厉害居然是真的绿色的花,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
关山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这是牡丹,绿色的牡丹,应该是牡丹中的名贵品种,豆绿”
季晴晴眨巴眨巴眼睛,很有兴趣的样子。
“豆绿,这个名字好听,只是我觉得这个牡丹的绿色绿得有点像碧玉,不是那么纯正的绿。”
季晴晴问关山,“你觉得呢”
关山听她这么一说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那几盆绿牡丹。
只见那花瓣极薄,花朵盛开得很大,叶子小而多,远远看去,花朵开得很浅,花叶重叠,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叶。
像季晴晴说的,这个牡丹花的绿色确实不是纯正的绿色,绿中带青,青中泛碧。
说起来,更像是青碧色。
季晴晴双手拖住下巴,欣赏着那几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