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昃坐朝,驭朽兢怀,履冰在念,忧勤庶政,九载於兹。今英华已竭,耄期倦勤,久怀物表,高蹈风。释累遗尘,有同脱屣,深求闲逸,用保休和。
夫政惟通变,礼贵从宜;利在因民,义存要。条章法度,不便於时者,随事改易,勿有疑滞。昔汉祖拨乱,身定大功,群臣推奉,光宅帝位,而事父资敬,五日一朝,备礼尊崇,号称太上。朕方游心恬淡,安神元默,无为拱揖,宪章往古,称谓之仪,一准汉代。庶宗社之固,申锡无疆;天禄之期,永安勿替。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众人齐声回唱到:“臣等遵旨太上皇万岁”
李承乾此时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多不似众人那般一丝不苟,只是趁着众人无暇顾及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翻,许是动作大了些,礼部一个侍郎赶紧上前站在李承乾的边上,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
“殿下莫要胡来,若是被人看见了,怕是要骂死的。”
无奈的白了那官员一眼,只能是学着那帮人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父子俩演戏。
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此时,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倒是显得这有些神秘了。
李二此时已经被加冕完毕,所谓加冕,不过是李渊从身后拿过流冕系在李二的脖颈处,两人说了一些什么,李承乾里的有些远,未听清楚,但是当两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看见了李渊嘴角泛着的笑意,李承乾亦是咧咧嘴,却是被李二瞪了一眼,赶紧收敛。
此举却是让李渊笑出了声,不过瞬间止住,由于两人站的有些高了,这些倒是很少有人看见,即便是看见的也都是赶紧低头,这事说不得。
一众人直直在天台山上站了半晌,直到日上中天大典才在李二的三拜九叩中结束,随着官员们将祭表跟一应祭品焚烧完毕,这才算是祭天完成。
回去的路上,由两头大象开路,两虎两豹在后跟随,再然后,就是大臣牵着异客在后面,异客怕是被玩坏了,此时耷拉着脑袋伸长了舌头不断的哈着气,皮籁的样子让龙撵上的李二不住的撇嘴。
从天台山回到长安城,众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李承乾跟着李家的百十人进了太庙,这个过程显然简单了许多,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祭祀祖宗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搬了诏书,李二又是一阵三拜九叩,此行才算是结束。
“这一天不干别的,尽是磕头了。”
李承乾的埋怨被边上的李渊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着痕迹的拧了小东西一把,轻声说道。
“不信鬼神敬天地,你这皮籁小子就是欠人收拾,以后祭天的时候可不许胡来。”
撇了撇嘴,又朝着李渊呲牙一笑,这老头却是答应了自己的事情,一套禅位仪事做的尽善尽美,给足了李二面子。
“孙儿知道,不过就是唠叨几句,又没跟外人说什么。”
“皮猴一般的性子,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事,说好了答应修太极殿的,什么时候动工”
李承乾搓了搓手指,闷闷道:“现在都秋天了,明春在动工吧,正好那时候手头宽裕些。”“也好今年的服役已经用完了,明年多调些,修的也快点。”
就在这时候,朝堂之上传来百官的朝喝声。
“陛下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朝喝声一直持续了很久,爷孙两人看着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上的李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等着李承乾回神的时候,李渊早已经走远了,看着那老人萧瑟的背影,没来由的心底一疼。
“中书诏:
朕冲继位,上承天地诸神之眷,下得群臣百姓同心,托于亿兆之上,入继大位,日夜恭谨、勤于政务,不敢懈怠。然,朕闻,自古为贤君者必立后,所以承祖庙、裕后昆,建极于万方者也。是以,朕亲祭天地,告宗社,遵祖训,遴选贤良之人入主中宫。今,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长孙污垢,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特,颁旨布告天下,咸使宇内闻之,钦此”
长孙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凤袍款款而来,长袍及地,行走之间高贵典雅。
“臣妾领旨。”
李二笑着亲手将手中的诏书放在长孙手里,许是有些激动,李承乾从未见过长孙脸色如此羞红过。
“中书诏: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尚书右仆社长孙无忌,进封齐国公,食实封一千三百户,并前两千户屏息如故。”
“臣领旨。”
中书诏: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左骁卫大将军,尉迟敬德,进封吴国公,食实封一千三百户,并前两千户屏息如故。”
“臣领旨。”
一封封旨意下达,看着凡是经历过那场变故的人,无不是封侯拜相,意气风发之下,笑容也比以前大了很多,从长孙无忌到张亮,从大姐李颖一直到最小的李愔,无不是进了亲王,公主,渐渐的众人似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眼神全都集中在了李承乾的身上,因为从一开始道现在,没有一封是关于李承乾的圣旨。
“尚书省:
大赦天下,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死命着,悉数归罪”
众人疑惑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李二,就连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封赏的旨意已经完了,如今就只剩下这大赦天下的旨意,尽管不在意那些东西,但李承乾依旧是有些失落,封赏,封赏,有功者封,有功者赏,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算不上功绩还是李二觉得自己没有封赏的必要不管是那点,李承乾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痛快的。
“大朗你爹这到底啥意思,若是论功封赏,你这功劳可不低了,最少怎么也得进个秦王吧,再不济封赏几亩地也成,如今这是什么意思么。”
跪坐在李承乾边上的是尉迟敬德,此时的尉迟敬德黑着脸看着笑意盈盈的李二,对着李承乾说了这么一句话,许是心底里也觉得李二做的有些过分。
“您问我我问谁去,许是觉得封无可封,所幸就不封了呗,没啥委屈的。”
“不对劲啊,今天封赏却是没承乾,一天了,提也没提过,二哥这是甚意思嘛,不行,我去问问,这事可不能委屈了。”
程咬金也忍不住,起身就要说话,却被边上的徐世绩拉了一把,坐在了地上。
“你个夯货,此时时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不怕被骂呀你回头再说。”
程咬金亦是无奈的坐了下来,闷闷的喝了口酒,看着高台上的李二闷闷的放下了酒樽。
“都赏了,唯独落了自家儿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叹了口气,感激的看了几人一眼,起身对着李二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