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轻声问道:“你师父,好像对儒家有所偏见,是道家的人,还是”
对于这件事情,李承乾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微微一笑道:“也算不得偏见,毕竟老祖宗哪会就开始斗了,家师,纵横”
提到纵横,卢守成并未太过惊讶,只是微微点名了点头说到:“鬼谷子我倒是看过,不过已经被改的不成样子,言语间倒是戾气颇重,似是还有一本本经阴符七术关令尹喜内传,怕是为了克制这戾气所制的”
说着学问卢守成就忘了正事,这一问倒是让李承乾有些诧异,只是依言道:“这世间本没有什么教人学坏的学问,只是看待事物的出发点不同罢了,鬼谷子重谋,重结果,重与人说话办事的方法,所以言语间或许有过激之处,亦是应当应分的,不过世间流传的鬼谷子却是让人删改过,没了精髓,那些书倒也称不上是真正的传承了。”
老头闻言一笑,许是觉得有些跑题了,瞬间却是又将脸摆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长子跟着你”
李承乾一愣,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卢守成说到:“令郎本事去岁进士科的魁首,只要有人举荐自然会入了仕途,何必多此一举留在我身边”
“克仁虽然才学昭彰,但性子实在是耿直的厉害,对于礼学看的太重,我怕贸然入仕会毁了他。”
李承乾脸色有些难看,什么叫耿直,什么叫对礼学看的太重,不就是说你家孩子脸皮薄,而且还死心眼,和这自己在老头心里得滑头道什么程度,他才能说出这种话。
“其实,承乾也是很耿直的。”李承乾扬着脑袋斜眼看了一眼卢守成,低声说道。
卢守成闻言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
“殿下耿直呵呵恕老朽眼拙,实在看不出殿下耿直在哪里。”李承乾眼角一抽,也是呵呵这尴尬一笑。
这死心眼的毛病一定是遗传。
两人说着话,就看见卢府管家一脸便秘的样子出现在了花厅外面,进了看着坐在矮几上的李承乾面色有些难看,不过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走到卢守成的耳边就要说话,却见卢守成微微一皱眉,轻声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声说。”
那管家面露难色,不过看着自家老爷那副样子,也只能是小声道:“燕王罗艺派了使者过来,说是有要是想要面见老爷。”
卢守成愣了一阵,看着边上的李承乾说到:“嗯今日算是凑齐了,不如就在这见见”
李承乾笑了一声,看着卢守成说到:“无非是过来要钱要粮罢了,罗艺但有所求,先生只管应允便是。”
“你不怕罗艺得了粮草反攻长安”
李承乾呲牙一笑,看着卢老说到:“筹集粮草还得时间不是先稳住罗艺,事情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说着不管呆愣在地的卢守成,抬脚就朝着后堂走去。
“见过殿下”
李承乾眯着眼睛看了看躲在屏风后面的卢守仁,轻轻放咳了一声,朝着后面一指说到:“去外面说。”
卢克仁一愣,面露难色道:“可是后面可是后哎殿下后宅不能乱闯恐施礼数”
“留在这里才是失礼呢”
“可”
可字还没说完,就看见李承乾小跑着进了后院,看着李承乾的背影,卢守仁无奈的放下了指着李承乾的手,轻声说道:“非礼勿视啊。”
听着两人的对话,卢守成嘴角一阵抽搐,这小东西从来都是不守规矩的。
看着管家仿佛要说什么,卢守成叹了口气说到:“行了,不过是个稚子而已,与礼无碍的。”
“哇还真是寒舍啊,这些书,你都看过么”
李承乾随意的在卢克仁的屋子里转了一圈,随便抽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几页,转头对着卢克仁问道。
卢克仁看着李承乾随意的样子眼角有些抽搐,见到他随意翻书的样子,更是有些为难。
“都看过。”
李承乾看了一会礼记,然后撇了撇嘴,将书本放回原位,又开始打量起整间屋子,指着挂着的字画说到:“都是自己写的”
“都是自己写的。”说着指了指书桌后面的克己复礼说到:“那封是家父提的。”
“不错,卢老的字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你的你的也不错,不过行止之间有些畏首畏尾,你看这勾画,太拘谨了。”
字如其人,看见字就能分析一个人大概的性格,纵横研究的就是说话做事的道理,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李承乾自然知道。
卢克仁微微一笑不做置否,看着李承乾四处打量,心里竟是有些羡慕,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好像做客的不是李承乾,而是他自己一样。
“你觉得你父亲会如何处理罗艺的事情”
李承乾伸手在卢克仁写的字上一边比划一边问道。
“大抵是不同意的吧,毕竟罗艺现在是反贼,若是答应,怕是会污了卢家名声。”
“书呆子”
“”
李承乾看着有些愣神的卢克仁叹了口气,坐在写字的案几上对着卢克仁勾了勾手,待卢克仁走到自己面前,轻声说到:“站那么直干嘛,我有不会吃了你,蹲下。”
虽然觉得有些无礼,但卢克仁依旧是老老实实的蹲在李承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