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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第一轮交锋中,凶戾的劈砍声疯狂地响了起来,战马倒下、人影倒下,在巨大的冲力下,也有披着铁甲的战马踉跄倒地,无数粘稠的、温热的血浆。在雪地上奔涌肆流。

更多的人、马,在风雪中冲撞上来了

血线朝着前方蔓延,随着清晨将至,远处的地平线渐渐变得有了一丝光亮,战斗的惨烈痕迹,一直城内延伸,然后便是徐徐推进过去。

突厥人的尸体,唐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或是躺着,或是趴着,或是依靠在一起,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血液在身子底下凝成了一团。

寒风吹过,远远的,一队身穿红色铠甲的骑兵缓缓走过。

这一百多人,浑身上下皆是大红铠甲,贴身的红衣看起来向是鲜血一般,在这片冰雪世界,显得尤为扎眼。

领头的少年,便是大唐主帅,李承乾

此时此刻,一百多人看着已经落入自己手中的大半个城池,缓缓的行进着。

风雪之中,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抹昏黄,稀薄的阳光透过破裂的城池,毫无阻拦的照射在街道上,

然后整个龟兹城兀然一静,只有零星的喊杀声跟地上不断的哀嚎声,院子里捂住的哭泣声渐渐传来。

西门以静东门以静南门以静零散的突厥兵将已经开始哭泣着投降。

负隅顽抗的,唐军也便开始将其围至墙角,然后乱箭射杀。

李承乾下了马,缓缓走在城里的街道上,后方的阳光将影子投射出很远,映在红白色的土地上,显得极为美丽,城内偶尔会出现一些烟尘,那是守在院子里的突厥兵被烧死的接过。

前方,无数奔走的身影。

在街道上走着,身后的侍卫将他围在身前,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场景,似乎,有些东西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战争,本来就残酷,但为什么有了这种觉悟依旧觉得有些壮烈。

“杀杀”

两拨人就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拼杀在一起,一名手持双刀、高大粗犷的西域人疯狂大吼,领着几名同伴与冲过来的士兵杀在一起。

血光飞溅。

大唐的几名陌刀手猛然挥刀,巨大的冲击力加上锋利的长刀,只一刀,便把那个高大的西域人劈成了两半,伤口从肩头蔓延至另一侧的腰间,鲜血夹杂着内脏瞬间便流了一地

远处的城墙之上,突厥的战旗已经被唐旗取代,城中各个地方也竖起了大唐的旌旗

西域终于安静了

“龟兹城,终归还是丢啦”

少女的手忽然悬在半空之中,篝火在蒙古包里熊熊燃烧着,混黄色的湖光照应着女子的侧脸,望向前方的年轻人,半晌无语。

微微抬头望向蒙古包上的天窗,外面星光点点,亦如往常那般美丽,然后吸了一口气。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虽然是女儿身,但她父亲的教导下,在肆叶护部族中叶掌握着莫大权柄,女子身上,也有着足够的威严与杀气,但如今,却只有这苍凉无奈。

“唐人真的狠啊,拥有三十多万的战兵的部族,眨眼间分崩离析,卓雅,如今部族也就全靠你拉。”

“咥利失”叫卓雅微微张了张嘴,他是父亲最为信任、也是突厥最为果决的将领,这个勇猛果决的男人,在自己父亲上位,整合部族的道路上起过莫大的作用,只是这个人的野心,也如同当年的父亲那般大啊。

8

第二百一十章:为我盛世大唐贺

“帮我报仇我会嫁给你。”

这种事情,咥利失暗暗叹了口气,报仇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不管是敌我双方位置的差距,还是兵力的差距,差的太多,不可能说完成就完成的。

听到女人问出,咥利失也叹了口气。

“在攻打铁勒部的时候,我就是反对的,但上意已决,无法改变,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知你还有感情,这次唐军来袭,兵锋蔓延,鸡犬难留,想要报仇,也绝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事情。”

他这话说完,女子沉默半晌,而后笑了笑:“即便如此,我依旧会嫁给你”

咥利失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走过去,将手放上卓雅的肩膀,卓雅便也将额头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两人毕竟相处多年,咥利失对卓雅的感情与日俱增,虽然从未说出口,但卓雅自己也是知道的,不管是为了维系部族只见的稳定也好,还是存心利用也好,喜不喜欢还到是其次,大势所趋,也只能是这般过了。

虽说关系已经确立,但这之后,两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管是对内部的清理,还是对外的扩张,都是摆在两人面前一等一的难题。

“总归还是要做作样子的,唐人掳我百姓,毁我城邦,若是隐忍,必会被有心人算计。在我出去这段时间,一切照前例而行,你若觉得累。便不必操持应酬,但若有人轻慢于你,不管家内家外的,只管打出去。你是我咥利失的妻子,容不得外人指指点点。龟兹事毕我回来时,你是你便是这部族的女主人,至于报仇的事情,唐人在西域的势力,终归还是不如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

“此去务必小心,也只是形式上过去便是”卓雅擦干了眼中的泪痕,随后道,“族中的事情便不必多心了,一会半会的,恐怕他们也不敢如何反应。”

“这些我都知道,唐人刚拿下龟兹,恐已经无力西进,待我回来之后,我们便西去,三勒也好,波斯也好,等着那边站下脚,总有机会回来的。”

咥利失抱了抱她,转身离去。

卓雅心中有许多话,却一句也无法说出来,她走出门外,在牙帐门口上看着咥利失步伐稳健走出门,肩膀垮下来,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她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听周围的风声、动静,然后才开口唤道:“那日。”那却是丫鬟的名字,“等着咥利失走了,回头告诉我一声。”

过来的丫鬟应声离开。她目光安静下来,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湿润,走回房间,心中盘算着一些事情,渐渐的,眼中的泪水更是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