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75(1 / 2)

坐着看妙善在河边梳妆,她的身形倒映在水面上是那么美丽,连河中的游鱼都在争相触碰着她的影子。

妙善看他在发呆,故意用手一弹,把几点水星扫在他脸上。

郑恺小脸一红,然后厚着脸皮眨眨眼,不好意思地一笑,讪讪地道:“我们赶路吧,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走呢。我真该雇辆马车的,你这么娇弱的身子,却要你走这么远的路。”

“我哪里娇弱啊你别小看我。”妙善嗔怪道。自己可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飞天遁地,救苦救难,无所不能,哪里有那么娇气

“我,我不是说你娇气”

妙善偷偷笑了。他总是这么老实,有时候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可这个男子确实是可以依托终身的人呢郑恺。

“京城一定是个繁华似锦的地方吧你这样带我回去,你爹娘能接受我这个乡下女子吗”

“怎么会京城的女子根本不能和你相比”郑恺着急地叫起来。

妙善嫣然一笑,又问道:“你的家在京城的什么地方”

“山南路一百六十七号”

“什么”妙善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郑恺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为什么一想到自己的家,脑子里就冒出这么几个字来自己的家应该在京城槐树巷啊。

自己是个商人,去南方做生意认识了误入风尘的妙善,为她赎身用尽了身上的钱,现在正要带她回家见父母。

对,就是这样,而且像妙善这样才貌双全,性情温顺的女子,父母也会认可的。

不过自己的父母应该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才对,为什么一想到父亲,出现在脑海中的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难道是自己的祖父不对啊

“凯,走吧。”

“噢。”郑恺连忙答应着。步行去京城还要好几天,他已经归心似箭了,要快点儿让父母见见妙善。对,就是这样

“大胆凶徒,还不跪下”

随着大堂上的一声大喝,一名衙役在孙兵腿弯儿处一踢,令他跪倒在地。当然,若是搁在以往,这家伙早已灰飞烟灭。不过这时候,情况却有所不同。

只见孙兵偷偷瞄了瞄大堂上端坐的官员,又看看持着刑杖分列两边的衙役,心里一阵混乱。

他想起自己是犯了罪才被关进了大牢,今天又被带到大堂受审。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堂下下跪何人”官员开始威严地发问了。

“小人孙兵。”

“所犯何罪”

“我”孙兵努力想着,自己是一名浪荡江湖的混混儿,因为和父母大闹了一场才偷了家里的银子跑到京城,可是为什么会被关进牢里对了,“我,我砸了一家酒馆。”

“还有”

“我拒捕”

“还有呢”

“”孙兵用力皱着眉,“打伤了官差”

“哼,你岂止打伤了官差。你在拒捕顽抗之下,打死了一名官兵”

“啊我杀了人”孙兵猛地抬起头来,又被一名衙役重重按了下去。

孙兵眯起眼睛回忆着,自己似乎杀过人,又似乎没有。“不过是杀个把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孙兵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杀人”人是可以随便杀的吗

“狂徒孙兵,闹事伤人,拒捕杀差,十恶不赦本官判你杖责五十,秋后问斩”官员大声宣判。

“问斩”听到这里孙兵猛地想站起来,却被几名衙役七手八脚地按住,举起板子狠狠打了下去。

疼痛刺激着孙兵的神经,却也让他更加迷茫。他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受这样的责罚,但同时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个人,不应该承担这一切。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被打”上一秒刚想到的事情被他全部忘记,此刻孙兵觉得自己很冤枉啊。

“这个家伙骨头真硬,挨了五十大板竟然一声不吭。”

“当差这么久,这样的家伙我还是头一遭看见。如此倔强,难怪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两名衙役议论着,把已半昏迷的孙兵扔进了牢房。着地时肌肤上传来一阵巨痛,孙兵硬是咬着牙挨住了。

直到听着衙役们的脚步声去远,他才支撑着靠在牢房的灰土墙上半坐起来,过不多久就因疲劳、伤痛而沉沉地昏睡过去。

“你竟然带了个烟花女子回来,还要娶她为妻”堂上坐着的父亲拍案而起。

“是的,请爹成全。”

“休想你这个不肖之子,竟然还敢如此跟我说话你你是想气死我吗”说着父亲手按胸口咳嗽起来。

旁边的中年妇人忙端了杯茶给他,也埋怨着:“恺子啊,不怪你爹说你,你这孩子也唉,我们郑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你怎么就看上这种女人了呢。”

妙善躲在郑恺身后,禁不住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出于气愤。郑家的人不会接受自己,这一点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只要郑恺是真心待自己,自己做妾侍媵婢都可以。

她已经准备好承受误会和怠慢,甚至于辱骂和刁难,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郑恺带着她刚刚走进门来,还没说几句话,两位老人的言语便无情地攻击过来,使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只能躲在郑恺的背后来逃避这一切。

郑恺皱着眉头,听着父母的斥责,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种种念头:“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他们的教训对,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可是他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和我说话,连紫胤都没这样对待过我,他们凭什么紫胤紫胤又是谁父母又是什么”

郑恺有种茫然的感觉。最近他总会生出些奇怪的念头,好像周围的一切全不是真的家、父母,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份。自己如此荒诞可笑的念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用力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