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矩的,看都没多看过邹公子一眼啊”
这是实话,她虽然以财取人,却也不是没眼色的。
邹府就邹一昂一个男嗣,兖州府上下多少富家女孩子如狼似虎的盯着,邹府的长辈们再怎么开明,也不可能同意家境败落还比邹一昂大了四岁的傅绰仙过门啊
所以傅绰仙对邹一昂一直都是奉行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绝对不曾多看一眼的
被邹一昂几次三番的刁难后,她就更怕这位了,现在是连平视都不敢,全程盯着地砖不吭声
这样也要被针对,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问题就出在这儿啊”知道内情的郗浮薇暗叹,“你要是多看他几眼,反倒是没事儿了”
不过这话不打算说给傅绰仙知道。
倒不是故意坑她,而是担心傅绰仙知道邹一昂的心思后,万一动了什么不该有的野心事后邹家长辈追究起来,郗浮薇不觉得自己能够摘的干净。
她可不想领教邹家的手段。
毕竟跟邹家平起平坐的闻家的手段,已经足够她撕心裂肺了。
傅绰仙于她还没重要到这么掏心掏肺的地步。
这日下午的课傅绰仙就没上,让郗浮薇给代了,她自己自称头疼回去了芬芷楼休憩。
郗浮薇知道,多半是想委婉让尚夫人知道,以教训邹一昂。
她也不点破,教了邹琼若几个一下午功课后,散了堂,看着天光尚可,就寻思着,是不是抓紧时间走一遭,将邹一昂带过来的消息,立刻去转告沈窃蓝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中官
谁知道才出了门,就有人笑意盈盈的拦在了跟前。
看着欧阳渊水风度翩翩的样子,郗浮薇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从旁边捡块砖头砸他脑袋的冲动:“先生不去问候徐小姐,在这里堵我是什么意思”
“轻雷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她以为自己提到徐景鸳,会让这人有所顾忌,谁知道欧阳渊水闻言,反而眼睛一亮,特真诚的解释,“我跟徐小姐清清白白,不过是作了几幅丹青,请她品鉴而已我真正心悦的,从来都是轻雷姑娘你啊”
郗浮薇连个“呵呵”都懒得给他了:“然而我并不悦先生,还请先生自重,不要再缠着我了否则别怪我扯着你去见夫人”
“轻雷姑娘,这两日我在外头,听到好些闻羡云诋毁姑娘的话。”欧阳渊水权当没听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说道,“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好也是难免还请姑娘放心,真的假不了,闻羡云的胡搅蛮缠,顶多欺骗世人一时,总有水落石出,教人知道他真面目的时候”
“闻羡云的手左右也伸不进邹府。”郗浮薇冷冰冰的说道,“目前倒是先生的举动更让我心情恶劣些”
欧阳渊水叹道:“轻雷姑娘是觉得闻家势大,怕我吃亏么你且放心,我不是那种畏惧富贵人家权势的人。何况我好歹是个举人,那闻羡云可奈何不了我”
“”郗浮薇沉默了一下,道,“算了,你高兴就好。”
她是看出来了,这位西席摆明了不打算要脸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水土养出了这等举子
按说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难道不是应该自视甚高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这种将脸扔的无拘无束的货色,到底是怎么长的
心里腹诽着,郗浮薇想到沈窃蓝的话,说这人虽然以爱追逐年轻美貌的女子出名,却并非不知趣的,唯独对自己死不撒手她皱了皱眉,忍不住斜睨了眼落后半步的欧阳渊水。
这人此刻穿了件绛紫色的袍衫,外头披着狐裘,满头墨发用一支羊脂玉短簪挽起,在这寒风萧索万物摧折的季节,愈显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察觉到她视线,立刻抬头,递过来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郗浮薇此刻多少觉得这笑容里很有些揶揄的意思。
“你这么缠着我,到底想干什么”走了段路,看看前后都没什么人了,她不禁低声问,“我不相信你是傻的”
只会读书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郗浮薇觉得,欧阳渊水怎么都不像这种人。
其他不说,邹知寒夫妇又不是傻子,就算举子级别的西席难请,也断不可能给唯一的男嗣请个只会死读书的先生吧
所以这人不管不顾的纠缠自己,只能说是存心的。
郗浮薇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当然是想看看锦衣卫的手段。”因为欧阳渊水的滋扰已经有段时间了,郗浮薇不假辞色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会儿随口一问,也没指望他正经回答。
谁知道欧阳渊水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道,“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
“”郗浮薇跨出去的脚步蓦然停在了半空。
片刻后,才稳稳的落到地上,侧头看他,“你是”
“啧,同府为师,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底细么”欧阳渊水袖着手,看着她笑,“你家上司也忒宽宏大量了,就你这样的,换了没解散之前的锦衣卫,怕不早就被淘汰了,难为你还能继续混日子,之前还叫上司亲自出马到定国公跟前解围”
“中官的人”郗浮薇皱起眉,“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你做什么要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