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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视的站得笔直,纵然眼前的地面上抛洒着各种细软财物也不为所动,心中暗暗纳罕:若是换做其他人,进入高府后大约早就为抢夺财物互相争夺起来,财物大约更是被抢得连茶盏都不剩一只了,这些兵士居然视若无物

进入后院,夏天南环顾四周的厢房,发现门缝窗口都有眼睛在窥视自己,他吩咐管家:“叫她们不要躲着了,都出来听候发落”

片刻之后,各间房门纷纷打开,一个个穿着光鲜的妇人战战兢兢从房间走出来,不少还牵着鼻子上挂着鼻涕的小孩,后面则是丫鬟模样的女子。一些老妈子、杂役也从厨房、偏房走出来,走在最后面。全部在后院中央站定后,粗粗一数,大约五六十人,与管家说的相符。

夏天南冷冷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所有人都畏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看着地面。高府家眷、下人们心知肚明,这位带着如狼似虎的士兵来的大人,就是宣布自己命运的人。

在成功将高舜钦、高宏图打上“谋逆”的标签之后,夏天南就开始考虑如何善后。高舜钦及其家人的死活他不关心,他只关心钱庄。现在钱庄已经查封,掌柜和伙计也被官府勒令不准擅自离去,整个钱庄的资产和人手暂时冻结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接盘的问题了。要顺利接管钱庄,清洗高府、斩断高家人与钱庄的一切联系,就是第一步。

从理论上来说,高宏图的妻儿全部人间蒸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封建社会的商铺人身依附性很强,留着高家后人始终是个麻烦,虽然不怕这些妇孺能从琼州营手中虎口夺食,但她们的存在对于钱庄的掌柜、伙计的归附有一定心理影响。

不过高宏图此刻还在去京城的路上,就算判个满门抄斩也要等上不短的时间,如果为了早日接管钱庄,亲自动手炮制个灭门惨案,似乎又没这个必要。一来,琼州营已经过了血腥的原始积累初级阶段;二来,广州不比琼州,做这些事没法瞒过所有人,落下个屠夫的名声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夏天南决定,用相对温和一点的方式来处置高家的家眷。

他朗声说道:“你们家老爷犯的什么事,相信你们都心知肚明。等到京师会审之后,判个斩立决是逃不掉的,而你们只怕也难逃一死”

虽然有一点心里准备,但是亲耳听到自己将来的悲惨命运,所有人还是慌了。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扑通”跪在地上,哀嚎道:“求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个天杀的干了啥事,我们都不知情啊”

其余人都跟着齐刷刷跪在地上,哀求之声此起彼伏。

“求大人放过我们”

“我们孤儿寡母的,大人行行好”

“大人,小的们只是打杂的下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董明珰

一片哭泣哀求声中,唯独一个年轻女子镇定自若,既不哭泣,又不恳求,似乎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夏天南有些好奇,多看了她几眼,发现她穿着朴素,头上发髻和耳边都没有金银首饰,和丫鬟差不多,可是却跪在一群衣着华丽的妇人之间,显然不是丫鬟身份。

不过眼下没有闲工夫琢磨这个奇怪的女子,夏天南收回视线,切入正题:“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老爷犯下的错,让你们这些弱质女流来承担也说不过去,本官请示过巡抚大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离开高府,各谋生路”

众人闻言大喜,刚才率先跪下的中年妇女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惊喜地膝行几步,离夏天南近了一些,期盼地问:“大人,那么咱们家的钱庄是不是可以交还给我们”

夏天南心头火起,是你真傻还是把我当傻子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别蹬鼻子上脸,再啰嗦就送你去陪你家老爷”

中年妇女被踹倒在地,头上插的金簪子、脖子上挂的珍珠项链纷纷掉落,滚了一地。她顾不得疼痛,把首饰都捡起来,继续跪着,小心翼翼问道:“那,家中的金银细软是不是可以带走”

夏天南无语了,转头问管家:“这个蠢妇是什么人”

管家嗫嚅道:“禀大人,这是夫人高梁氏,老爷的正室”

“都说贤妻旺夫,可是高宏图娶了你这样的正室,难怪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夏天南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所有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一片瓦都不能带出高府。想要带走细软也行,把命留下从明日起,广州城内再无高家。”

高梁氏一听,心疼不已,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几个士兵把她叉起来,丢出大门外。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哭喊着“娘”,一路跟了出去。其余人听到自己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悲从中来,也纷纷哭泣起来,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骤然间一无所有,又哪里适应得了

夏天南自然不会心软,挥了挥手,下令道:“赶人”

警卫队士兵们一哄而上,驱牛赶羊般把这些人往门外轰。高宏图的妾室大多是裹脚的,三寸金莲如何走得快,加上一边哭泣一边行走,稍不留神就摔一跤,更是嚎啕大哭,一时间高府内哭声震天。

在一片混乱中,夏天南又注意到了那名淡定的年轻女子。与周围的女眷哭天抢地不同,她一直是平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似乎高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如果她是高家人的话,这样的反应简直匪夷所思。

似乎是感觉到了夏天南的目光注视到了自己,这名年轻女子抬头望向夏天南,站起身,拉着身后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走了过来,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婢子有话对大人说,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吐字清楚,即便在周遭嘈杂的环境下,夏天南仍然听清了整句话。

夏天南笑了起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情景,他从未见过,这名女子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点点头:“好。”

在年轻女子的带领下,夏天南走进了东厢房一间屋子,那名年纪稍大的女子站在这年轻女子的身后,神情拘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