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的作风,杀个县令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劫持一个被革职的朝廷大员也不足为奇。而孙元化一个将死之人,遭到这么大的打击后性情大变、隐姓埋名为一个武将效力也不是不可能。
“孙大人那么大的官,就算被革职了,资历和名声也远在府台你之上,难道他这样的人就不爱惜羽毛吗”赵越提醒自己这位上司兼同门,“识时务者为俊杰,顺从琼州营才是正道,何苦守着那点名声口碑,难不成要把性命也搭上去就算本朝文贵武贱,可是在琼州完全相反,赴个宴不会声名扫地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秦秉严紧张地问道。
“夏天南与新任巡抚慕大人交好,慕抚台对其言听计从,仅凭这一点,就能决定琼州府上下大小官员的命运。府台,您说您去还是不去呢”夏天南搭上了慕天颜的线,这是琼州营内部人尽皆知的事情,知府衙门也有所耳闻,至于言听计从则是赵越自行脑补出来的。
秦秉严思来想去,觉得赵越说的没错,眼下这个夏天南确实是个无解的存在,来武的不行,来文的也不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得罪他,只能希望这个瘟神早日移防别处,换个地方做武将了。
他叹了口气:“正如子昂赵越的字所言,这场鸿门宴不去不行了”
秦师爷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下,心生一计,说道:“学生思虑不周,还是赵大人想的明白,这喜宴倒是该去。不过派什么人去就有个讲究了”
秦秉严如同落水之人捞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问道:“有什么讲究”
“不去就是得罪那个煞神,可是东翁亲自赴宴也不行,就算向这武夫服个软,与一干知县同桌又成何体统”
秦秉严连连点头,这个倒是他忽略了。据说琼州营除了邀请他,还邀请了临高、儋州、澄迈三县的知县。官场最注重上下等级之分,比起向夏天南服软,让他和手下那群七品知县同桌更难受。
秦师爷看了一眼赵越,对秦秉严建议道:“不如让赵大人作为琼州府衙的代表赴宴,这样既保住了东翁的颜面,也不至于得罪琼州营那位煞神。”
秦秉严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案,赵越身为琼州府同知,身份不低,够资格代表他本人赴宴。他看向赵越,满怀期待:“子昂,那就由你代我赴宴,如何”
赵越心中已经把秦师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老子也是堂堂正五品同知,怕你家东主丢份,就要把我推入火坑但是秦秉严身为上官,又是科场同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敢不从命。”
临近新年,往常这时都是家家户户忙着购置年货的时候,以前穷的时候都要想法子割两斤肉沽一壶酒,现在因为琼州营崛起的关系,整个临高县的人均收入水平上涨了一大截,更要过个热闹年了。但是因为琼州营要给林伟业办婚宴的缘故,老百姓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过年了,而是年前的这场婚宴。
按说一个武将大婚都不关平头百姓啥事,何况林伟业还不是琼州营的主将,只是不能摆在台前的“二当家”。但问题的根本在于,夏天南要给林伟业操办婚事,也就意味着琼州营上下都很重视这事,那这就是整个琼州营体系的大事。
现在的临高县城,除了县衙保留之外,基本上都是琼州营推倒重建的,城墙都拆了,老百姓虽然知道天还是大明的天,但是临高这地方谁说了算,大伙已经心知肚明。
另外,众多工厂给当地百姓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虽然干不了技术含量太高的工种,但是做个小工打打杂还是没问题的,一年下来也比以往土里刨食强上太多。就算继续守着家里几亩地的,因为琼州营代缴税赋的关系,不再受衙门和地主的双重压榨,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可以说,琼州营就是当地百姓的衣食父母,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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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苏家父子进城
一日午后,临高一个街角的茶馆里,许多当地人喝着几文钱的劣茶,交流卖弄着各自的一些消息,打发时间。
“听说了吗,咱们这新建的琼州营参将大人要大婚了”
“你懂个屁,不是参将大人要娶亲,而是他兄弟。”
“哦,你咋知道”
透露消息的这人得意洋洋:“我家表弟就在琼州营当兵,我自然知道。”
“不是参将大人自己成亲那咋弄这么大阵势我看那一条街都张灯结彩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位要成亲的可是琼州营的二当家,据说军中那些个火铳和大炮都是他鼓捣出来的,琼州营能够以弱胜强大胜官兵,这二当家功不可没”
旁人赶紧去捂他的嘴:“小心说话,莫被官府听了去治你的罪。”官兵就代表朝廷,妄议朝廷的是非,不是小老百姓能承担后果的。
这人不屑地打开对方的手:“瞧你那怂样官府临高这地方哪还有官府县太爷都只能窝在县衙那一亩三分地不敢出门,三班衙役差不多都废了,那还有人手来听咱们扯闲篇治咱们的罪”
有人附和道:“就是,现在临高这地方,琼州营才是官府,县太爷只是个摆设。”
这人续道:“是嘛,官兵又怎么了,打仗不行,祸害百姓挺有一套。琼州营没有招安时,官府一两万大军硬是打不过人家一千人,打了败仗撒腿就跑,一路上还祸害咱们百姓,幸好在咱们临高没怎么动手,就被追兵吓跑了。隔壁澄迈倒是遭了殃,听说许多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留下。”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称是。平头百姓管不了庙堂之上的事,只关心自己地界上谁说了算,谁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茶馆老板听见这边的议论,也忍不住插嘴:“照我说,有琼州营在临高,咱们的日子就过的好,管他谁做这县太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