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手。比起荷兰水兵面对郑家的接舷肉搏战不知所措的表现,双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海盗们的三板斧还来不及施展,就纷纷被刺死,尸体还被挑落丢下船舷,或重重砸在甲板上,或掉落海中。攻上甲板的海盗被轻而易举清理之后,黄勐甲魁梧异常的身影出现在在船头,鄙夷地说:“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夺船,简直是自寻死路”
刘香见肉搏战也无法占据上风,顿生绝望之感。与习惯用赎金自救的荷兰人不同,他们这些海盗一旦被俘,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好日子就永远不会再有了,诈降后跳帮夺船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这一招再落空,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他发出困兽般的吼声,取过一支扎鱼用的投枪,用尽全身力气朝黄勐甲投掷了过去。
黄勐甲居高临下,侧身一闪,伸手抓住了投枪。自从登上斩脚峒峒主的位置以来,再到投在夏天南麾下,前前后后经了大小十几战,除了被箭术通神的杨由基伤过,还从未被第二人所伤,刘香从下往上的这一枪,自然也伤不到他。
不过这一枪倒是激起了他骨子里嗜血的因子,他狞笑着舔了舔嘴唇,挥手下令士兵停止射击,大吼一声,赤手空拳从船舷跳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刘香座船的甲板上。
黄勐甲铁塔般的身型和孤身深入敌阵的气势让周围的海盗心生畏惧,几十人围着他,居然没有一人敢率先动手。
刘香咒骂道:“一群废物,都给我上,乱刀砍死他。咱们没有活路了,拉这个傻大个垫背一起上路”
黄勐甲哈哈大笑,随手捡起一把刀,刀锋直指刘香:“还是让我先取你项上人头吧”
他外表威勐粗鲁,其实心思不粗,之所以敢跳下来,是断定这些海盗已经是强弩之末,全靠一口气撑着,接舷肉搏失败,加上被火枪打得死伤惨重,这口气就散了,已经不堪一击。这条船明显是贼人首领所在的船,靠琼州营的战舰太近,排枪过后只剩下二三十个人能喘气,这时候取了敌酋的人头,岂不是大功一件
刘香大喊:“看谁先上路都给我上,乱刀砍死”
积威之下,海盗们鼓足勇气,哇哇叫着扑了上去。
虽然没有最趁手的兵器,黄勐甲还是异常威勐,举刀磕开五六把刀剑,一个横扫千军,挡住身前的几名海盗被开膛破肚,当场一命呜唿,肠子滑落一地,最惨的一个人活生生被腰斩,从腰腹处被噼成两截,上半身翻滚一番掉在甲板上还能喊叫,这一刀的威力可见一斑。
这样的惨状连刀口舔血的海盗也被吓住了,这哪里是人,简直是一头食人的勐兽。
这时特战队的士兵端着刺刀也接二连三跳了下来,主将深入敌阵,他们怎么能在船上看着不管。这下海盗们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也消失了,哇哇叫着往船边跑,“扑通扑通”跳进海里。虽然在海里未必能活命,总好过在船上身首异处。
刘香见势头不妙,转身也想跳海,黄勐甲见状大踏步追了上来,沉重的脚步让甲板都在颤抖。
双方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等到黄勐甲追到船边,伸手去抓刘香时,刘香已经高高跃起,往海中坠落,手掌离刘香只有一拳的距离,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黄勐甲收回左手,右手持刀挥出,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刀锋从刘香的脖子掠过。
海水里的海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诡异而血腥的一幕:他们的大龙头身体跳入了海中,落水时仍然保持着跳海的动作,双腿屈膝,两拳紧握,而头颅带着血丝脱离了躯体,在半空中滴熘熘打转。
“扑通”,刘香的躯体“跳”进了海里,头颅也跟着往下坠落之时,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半空中揪住头发,把头颅牢牢提在手中。黄勐甲看着手中怒目圆睁、似乎临死都不相信这个事实的刘香头颅,得意地大笑起来。
受降过程中夺船的暴动就这样被镇压下去了,琼州营的强大让剩下的海盗们再也不敢造次,再说大龙头都死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俘虏,听天由命吧。
被解除武装的荷兰士兵连同军官在内一共还剩下四百二十七人,海盗一共两千一百零五人,在热兰遮港口的岸上黑压压蹲满了一地。
普特曼斯已经被士兵打昏,范博梅尔作为最资深的船长,充任代表与琼州营交涉被俘后的后续事宜。
“什么,让城堡内送出赎金赎你们回去不行不行”听了范博梅尔的建议,司马德连连摇头。将军费了这么大心思安排人手在这里抄红毛的后路,是为了抓俘虏扩充海军的,可不是贪图这几个小钱。对方没投降之前他还含煳其词,等到俘虏到手立马变脸,断然拒绝。
范博梅尔无奈地说:“在我们投降之前,你们答应过的,可以用赎金换取自由”
司马德狡黠地一笑,红毛还真是耿直。
“我只说过事后向我家将军禀报,但没有答应,你理解错了。”u
第四百六十章 俘虏的选择
范博梅尔愤愤不平“你们明国人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文字游戏,毫无诚信可言”
司马德眼珠赚了转“你也别开口闭口我们不讲信用,这样吧,你让热兰遮城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收钱,顺便休整一晚,我就放了你们。”
荷兰人虽然一根筋,但毕竟不傻,琼州营的强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放进热兰遮城就等于把城堡拱手相让。范博梅尔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你想玩特洛伊木马的计策,我不会上你的当”
司马德当然不知道特洛伊木马是什么鬼,见对方拒绝,当即把脸垮下来,冷冷道:“不带我们进城,什么赎金我们也不要了。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就是效忠我们将军,一条就是送你们见阎王。”
翻译把他的话告诉了范博梅尔,并且补充说:“见阎王的意思和见上帝差不多,他的意思是不顺从他们就杀了你们”
范博梅尔很想骂人,可是想到现在性命在人家一念之间,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司马德见范博梅尔不吭声,便对翻译说:“他们的上官不愿转告,你把这些话告诉所有人,我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翻译打了个冷战,之前限定的一炷香时间之后一言不合就开炮的情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赶紧转身大声把司马德的意思向所有的士兵和海盗宣告。
荷兰士兵们听了后一阵喧哗,情绪有些波动。他们平日里面对中国海盗和朝廷水师都有着舰船和火器上的优势,心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为了保命虽然可以投降,可这和效忠卖命是两码事。
看见荷兰人的表情,即使不懂荷兰语,司马德也知道这些红毛多半心里不愿意为琼州营效力。他啐了一口:“真是矫情魏营长,让你的部下教教他们怎么做。”
魏连横大声应下,然后举手示意:“弹药上膛,射击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