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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一百步的距离时,马威高喊:“开火”率先扣动了手中短铳的扳机。

本来一百步的距离,就算是步兵的长铳也不是最佳射程,何况是短铳,不过高速冲锋的战马会让这个距离瞬间缩短,如果等到五十步才开枪,马刀都已经砍到头上了。马威经验丰富,留了一个提前量。

“呯呯呯”,在骑兵营纷纷开枪的同时,对面的蒙古人队伍忽然在高速奔跑中转向,与骑兵营平行,纷纷射出了手中的箭。箭矢借助巨大的惯性,带着“呜呜”的破空声飞向对面。

马威心里一沉,忘记了蒙古人这一招了。疾驰中近乎九十度的转向,这种变态的骑术也只有蒙古人才做得到,瞬间就从正面冲锋变成了侧面攻击,而且能够将弓箭的密度和速度发挥到最大。

铅弹和箭矢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各自飞向自己的目标。骑兵营的士兵纷纷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跌落下马;对面的蒙古骑兵也好不到哪去,铅弹的威力远超弓箭,中弹的骑士被强大的动能冲击,带着一蓬血花腾空而起,掉落在地,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往前翻滚,然后被无数马蹄踩成肉泥。

两支骑兵以热兵器和冷兵器进行较量,乍看上去旗鼓相当,各有损伤,可是实际上蒙古人吃亏得多。他们是高速跑动中发起攻击,对方是静止状态的防守,耗费的体力和马力不可同日而语,而且火枪的威力比骑弓大得多,就算中弹的蒙古人不当场毙命,掉下马也会被奔跑中的战马踩死,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骑兵营士兵虽然中箭,只要不命中面门和心脏位置,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掉落地面也不用担心马蹄践踏。

这种战损比的差距在第二轮对阵中逐渐体现出来了。当蒙古骑兵兜了个圈子再度返回,以同样的方式再度发起攻击时,早就稳定住阵脚的骑兵营举起第二枝短铳进行反击。与第一轮不同,蒙古人知道对方有能在马背上射击的短铳,不是无还手之力的步兵,心中有了忌惮,距离稍微远了一些,而且射出的箭不如刚才果断而坚决。

第二轮交锋,蒙古人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而骑兵营中箭者不过二三十来人。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交换比不划算,蒙古人在结束了第二轮攻击后在远处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如何对付这支怪异的骑兵。

马威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有这样犀利的短铳,才能让这支训练不过一年左右的骑兵扬长避短,和骑射名闻天下的蒙古人正面硬杠不落下风,甚至略有优势。

很快,蒙古人结束了思考,再度发起了冲锋。他们攻击的模式还是和刚才一样,不过距离远了不少,从七八十步变成了一百步左右,而且不再是平射,换成了向天空的抛射。

“呯呯呯”,骑兵营打响了手中第三把短铳。铅弹呼啸着飞向蒙古人;半空中的箭矢到达最高点后,急速下坠,飞向了骑兵营。

即使改变了战术,优势还在骑兵营这边。薄薄的骑兵横队并不是密集的步兵方阵,抛射的准头又差,中箭者寥寥。而火铳是平射,横向跑动的骑兵怎么样都躲不开,第一个跑过去了,自然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迎上来,骑兵营仿佛是对着一条连绵不断的人墙开枪,比起站立不动的阵型而言,这样的命中率更高。

第三轮交锋,交换比更悬殊。虽然射程拉远了,倒在铅弹下的只有七十来人,但是骑兵营中箭者不到十人。

蒙古人停在远处,再也不敢冲锋了,他们跟着后金大军入关是来抢劫的,不是来送命的,在这里莫名其妙丢掉性命,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骑兵营击退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蒙古人,信心大增,一边给短铳装填弹药,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脸兴奋。远处的马贼则心情复杂,把他们追的欲仙欲死的对手居然能和蒙古骑兵一较高下,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救了他们的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郁闷。

就在双方对峙僵持之际,远处尘土漫天,闷雷般的蹄声传了过来,几面旗帜出现在地平线。马威心道不妙,举起单筒望远镜眺望,视野中出现了一面蓝底金龙的四方形大旗,龙首向右,有四朵祥云。

“这是鞑子正蓝旗的精兵”马威吃了一惊,从扬起的尘土来看,对方的兵力至少上万,鞑子的主力怎么会出现在山东之前从没有听到过风声。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拨转马头,下令道:“敌军势大,不可硬拼,咱们撤。”

不用他说,骑兵营也看到了地平线上冒出来乌云一般的大军,心里惴惴不安,听到命令后,赶紧依序撤退。

经过呆立原地的马贼时,马威犹豫了一下,对为首的孔连顺说:“我们的帐以后再算,现在鞑子的正蓝旗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也赶紧走吧。”

第七百五十八章 屠杀

孔连顺有些感慨,原本追杀自己的官兵,因为鞑子和蒙古人的出现,变成了暂时的盟友,世事居然如此奇妙。

他看了看远处的滚滚烟尘,对马威:“我做人恩怨分明,刚才你救了我和兄弟们,作为报答,你们先走,我们殿后,鞑子如果追上来,还可以挡一挡。”

马威欲言又止,他很想,蒙古人你们都对付不了,何况是真鞑子,这次来的可是正蓝旗的精锐打出了正蓝旗的旗帜,领兵的不是旗主,至少也是个固山额真注。

不过看到孔连顺眼中的坚定,他也不好泄气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敌众我寡,不要逞强。如果咱们都能活着回登州,只要你领着手下向官府认罪,我可以请总兵大人向抚台求情,让你和手下戴罪立功。”

孔连顺拱手道谢:“多谢。孔某本是东江镇的营兵,落草为寇也是不得已,如果能有机会重新为朝廷效力,那是最好不过。”

马威一听,顿时觉得惺惺相惜起来。

“原来还是东江镇的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姓马,单名一个威字,曾在宣府镇效力。”

双方把边镇从军的经历一叙,感觉亲近不少。

孔连顺暗道晦气,早知道有这事,套套交情,不就大事化事化了吗现在被追了几百里地,还碰上了鞑子,双方都生死未卜,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