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经风霜的夫妻,杨琏摆摆手离去,这个时候,在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有钱真好,或者说有权真好。又走了百余步,到了潇湘阁的门外,抬头望着数月没有再来的潇湘阁,杨琏有些感慨。
潇湘阁今日的人依旧很多,看来都是寻常的客人,杨琏大摇大摆进去,环视了一眼四周,红男绿女正在互颂衷肠,一副两情相依的模样。杨琏淡淡一笑,正要上楼,依旧是哪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上前来,说道:“可是杨琏杨公子”
“正是。”杨琏回答,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可是她戴了高高的帷帽,看不清人长什么样。
那人不再说话,转过身带着杨琏前行,上了楼梯,又拐了三个弯,在深处的一间屋子外停下。杨琏还没有站稳,就诧异地抬起了头。
“原来是东平公,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杨琏淡淡一笑,冲着他施礼。
李弘冀眯起了眼睛,不答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见曾忆龄”
“是她要见我,而不是我见她。”杨琏见李弘冀一脸郁郁的样子,猜到一些,当即微笑着说道。果然,李弘冀听见杨琏的话,先是一愣,旋即有些愤愤然的模样。
“怎么,东平公也想见曾忆龄吗不如这样,东平公若是不嫌弃,与我一同进去吧。”杨琏笑道。
李弘冀大喜,正要答应。那女子却朗声道:“杨公子,我家公子请的是你,而不是旁人,你若想要带人,那就不必来见了。”
杨琏冲着李弘冀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李弘冀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大步流星而去。
“杨公子,里面请。”那女子说道。
杨琏点点头,推门而入,那女子随后关上了门。屋子里,点着几根红烛,烛泪已经铺满了灯座。这是一间两进两出的屋子,屋子里还栽种着盆栽,让屋子里看起来春意盎然。
屋子的布置看起来十分温馨而简约,杨琏四处打量着屋子的时候,一个酥得让人发软的声音响起:“杨公子,请进。”
声音是曾忆龄的,杨琏还有印象。慢慢踱步进去,曾忆龄头戴帷帽,坐在琴瑟前,双手似按未按,正在琴弦上慢慢移动。见杨琏来了,站起身来,冲着杨琏施礼,道:“自从去岁一别,杨公子似乎忘记了妾身。”
杨琏呵呵一笑,道:“曾姑娘貌美如花,即使是那西施也自叹不如,杨琏怎会忘记”
“真的吗”曾忆龄靠了过来,吐气如兰,眼中却充满了哀怨,道:“可是杨公子半年不曾来过,当真是让妾身伤透了心。”
一股馨香传来,杨琏不由略微沉醉,这个曾忆龄是要色诱于我吗但是杨琏猜不透她有什么目的,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吸引她的啊。当即微微一笑,道:“人虽不在,但心却无时无刻不在。”
“当真是口不应心。”曾忆龄幽怨地说了一句。
杨琏打量着曾忆龄,上次他就没有见过曾忆龄的模样,这一次也是。听她的声音,当是一个绝世的女子。只是她为何甘愿在妓馆讨活
曾忆龄却是微微皱眉,道:“上次妾身赠给公子的簪子,不知公子还留着吗”
杨琏一愣,那根簪子放在盒子里保存着。当初为了寻找其中的秘密,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始终没有找到,原以为是普通的簪子,想不到曾忆龄又提起来,如今看来,的确有些不寻常。
不过在哪之后,杨琏便带在身边,闻言便拿了出来,笑道:“你看是不是这支”
曾忆龄抿嘴笑道:“听起来,杨公子有不少簪子似的。”
“有是有不少,不过只有这支最为珍贵。”杨琏笑了笑,又将簪子收入怀中。
曾忆龄没有阻拦,抿着嘴依旧笑了笑,微微躬身,道:“这玉簪子的秘密,公子可曾参透”曾忆龄问的如此直接,杨琏便是一愣,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曾忆龄,道:“秘密这玉簪子有什么秘密”
曾忆龄反而不说话了,慢慢坐下来,娥眉微皱,道:“公子若是不知道,可在仔细看看。”
杨琏收敛了笑容,道:“曾姑娘相邀,总不会是为了玉簪子的事情吧。”
曾忆龄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动琴弦,琴弦响了几声,杀伐之音传来,居然和十面埋伏有几分相似。杨琏微微一愣,十面埋伏他自然是听过的,但是这首曲子他却不知。
曾忆龄弹了片刻,停了下来,问道:“杨公子,这首楚汉是妾身偶然得到,公子可否入耳”
杨琏点点头,笑道:“曾姑娘的琴艺自然是极好的。”
“杨公子精通音律,可否听出这首曲子是何意”曾忆龄又笑道,慢慢站起身来,伸出芊芊玉手,替杨琏斟茶。
杨琏自然知道楚汉讲的是什么什么故事,十面埋伏取材就是项羽的故事,而楚汉这首曲子是十面埋伏的前身。只是杨琏不知楚汉这首曲子究竟何时出现,所以与十面埋伏有很大的差别。
“楚霸王一身是胆,可惜垓下一战,虎落平阳,最终落得乌江自刎的下场,当真是让人惋惜。”杨琏淡淡的说道。
曾忆龄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琏,道:“公子觉得,自比楚霸王又当如何”
杨琏心中一颤,曾忆龄的表情和话语让杨琏觉得有些不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杨琏表情不便,道:“楚霸王一世英杰,杨琏何德何能,怎能与楚霸王相比”
“古人虽然厉害,但今人也不必,妄自菲薄。”曾忆龄说道,又忽然道:“杨公子,妾身这里有一个故事,不知道杨公子愿意听吗”
“杨琏洗耳恭听。”杨琏知道,曾忆龄要说正题了,只是她要说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孤儿,由于战乱,父母早亡。在他七岁那年,有一个英雄救了他,并认他为干儿子。英雄对他非常好,可是英雄的儿子却不高兴了。英雄没有办法,将孤儿送给了好友做干儿子。那个好友对孤儿非常好,让他读书、习武,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随着年纪的长大,这个孤儿有了一定的实力,开始窥视养父的家产。”
“为了夺取养父的家产,他甚至杀死了养父的儿子、他的兄长,而且几乎将兄长一家灭门。得到了大批的财富之后,孤儿的野心更大,他甚至想要夺取英雄的家产,而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甚至还将这份基业传给了他的儿子。”
曾忆龄的故事说的很简洁,但意思已经明了,杨琏微微一愣,这个故事,太熟悉了。那个英雄就好比杨吴的的实际建立者杨行密,英雄的好友就像徐温。虽说徐温夺了杨行密的基业,但他的后代也没有守住,大权落入了徐知诰也就是李昪的手中。他先是建立了齐国,后来恢复李姓,改名为昪,自称是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的四世孙,并改国号为唐,同时为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立庙,追尊父祖四代为皇帝,改奉徐温为义父,徐温后代有的得到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