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若是南汉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唐称雄江南。
“不碍事,边镐虽然军事才能不足,但御敌于过门之外,应该没有大问题。我等及时攻灭吴越,才是大事。”杨琏点头。
一旁,章文济点头,道:“杨节度,越州城防备森严,想要拿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林仁肇道:“尤其是吴越军有大量的火油,杀伤力非常大,我军就算攻下了越州,损失必然也是极大的。”
“可惜杭州水师太过于顽强,不然可以从杭州方面着手。”章文济插嘴,道。
林仁肇苦笑了一声,邵可迁守卫杭州水寨,就像一块硬石头,怎么敲也敲不破,令他十分郁闷。
杨琏摆摆手,道:“不要忧心。你们看,越州靠近海边,境内河流纵横,我以为,要想攻克越州,还是要从水师着手。”
林仁肇道:“杨节度,你的意思是”
“水师为主,6军为辅。”杨琏说道。
林仁肇点点头,越州有水战的可能性,而且唐军水师士兵多,可以一战。
章文济抿抿嘴,听杨琏与林仁肇详细说着攻取越州的策略,半个时辰后,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便传令下去,三军早早休息,次日准备攻城。
此时,苏州城内外,尸体遍地,城墙已经成了暗红色,运河也变得浑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钱文奉站在城头上,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这几个月以来,唐军悍不畏死攻城,至少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伤亡,可是每一天清晨,唐军依旧攻城不止。
“周宗疯了。”钱文奉嘴唇蠕动,说了四个字。
身边,长子钱承武身着甲胄,道:“父亲,唐军攻击苏州数月,想来已经疲敝不堪,不如今夜孩儿率兵冲击唐军大营,或许能有效果。”
钱文奉摇摇头,这个办法他不愿,唐军戒备森严,偷袭很难,他不愿儿子去冒险,这时候他希望次子钱承礼能在金陵办妥事情,迫使唐军退兵,这样苏州才有喘息之机。
“父亲,不能再让唐军继续攻城了。”钱承武又道。
钱文奉环顾四周,城墙上,吴越兵横七竖八的躺着,抓紧时间休息。吴越兵身上都挂了彩,足见这一战的恶劣,唐军损失大,他的损失有未尝不大双方在这个时候,撑的是意志力,谁先顶不住崩溃,谁就会失败。
“传令下去,若是击退了唐兵,苏州赋税减免三年。”钱文奉做出了决定,苏州是鱼米之乡,三年的赋税可是不少,但若是苏州失守,钱氏就一文钱都拿不到。
“喏”钱承武答应着。
这时,城外的唐军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再度推出了临车、冲车等物,继续攻击苏州城。
城外,周宗目光炯炯地看着苏州城,城墙上斑斓的血迹已经褪色,又被新的血迹染红,这一战,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但周宗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继续添兵攻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周邺从身后缓缓走了上来,看了周宗一眼,道:“周司徒。”
“周将军,你来了”周宗呵呵一笑,又转过身子,道:“这苏州城,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周邺抿抿嘴,内心对周宗有些失望,不过,这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的心腹嫡系没有大碍,就算唐军死再多人,他也不会心疼。周邺在周宗身后站定,目光淡然地看着苏州城,这所城池,他曾因与父亲一起镇守过,当时的杨吴朝廷曾经短暂的控制过苏州城,但从哪以后,苏州就落入吴越人之手,再也没有换过主人。
苏州是重镇,钱元璙在此经营多年,可谓固若金汤,若不是这一次钱文奉在常州势力,又被柴克宏偷袭了一次,吴越军根本不会如此虚弱,可纵然是如此,刚刚被击败的吴越军还是死死守住了苏州城,足见钱氏在苏州的多年经营,是有效的。
两人一前一后说着话的时候,柴克宏也慢慢走了上来,他目光有些阴冷,在他看来,周司徒如此悍不畏死的派兵攻城,真是的是疯了。这一次天子把禁军交给他,就是想要顺利拿下苏州这块肥肉,但周宗只会强行攻城,如今在苏州战死的士兵越来越多,军中开始了怨言。
参军嘛,都想要立下功劳,光宗耀祖,可是周宗不讲策略的攻城,完全不拿士兵当一回事,这苏州城已经成为了绞肉机,双方战死的士兵恐怕已经过了一万五千人,就算这一次胜利凯旋,恐怕金陵城中,怕是要哭声一片。
“周司徒,这城不能这样攻呀。”柴克宏个性比较耿直,便说道。
周宗闻言回头,微微皱眉,他知道,柴克宏与燕王关系不错,而他也准备依靠燕王来对抗杨琏对抗齐王,所以在心里,他拿柴克宏当自己人,就算是攻城,也没有让柴克宏亲自上阵。
周宗觉得对柴克宏非常不错,可是柴克宏如此耿直的话令周宗有些挂不下脸面,他一张脸阴沉了下来,道:“哦那么以柴将军的意思,是要怎样攻城”
“周司徒,苏州城已经被围困数月,加上前次被末将吓破了胆,只要采取攻心之术,一定能够奏效。”柴克宏说道。
“哦这么说来,老夫若是攻克了苏州,柴将军可是功。”周宗讥讽。
偏巧柴克宏没有听出来,忙摇摇头,道:“周司徒,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如此攻城,损失太大。”
“嘿嘿。”周宗冷笑了两声,道:“柴将军,老夫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恐怕还没有你呢。”
柴克宏一愣,他看见周宗一脸的戏讪,顿时明白自己受到了他的戏弄,但国事为重,柴克宏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道:“周司徒,末将的意思是”
“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老夫明白的很退下吧,你准备准备,等待攻城”周宗说道。
柴克宏抿着嘴,看了周宗一眼,藏在身后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了,但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了情绪,生硬地道了一声:“喏”转身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