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种家居摆设,供了神像,正式开张,接受百姓香火,居然还很是旺盛。
见状,河神庙那边的哼哈二将看着眼热,忍不住到敖卿眉那边诉苦。小龙女斥道:“公子安排,自有道理,轮不到尔等聒噪,安分守己即可。”
两妖将没法,悻悻然回到河底水潭下。
开耕播种,事关重大,陈王氏也带着小翠华叔过来察看,见到农人们井井有条,积极性高,心中便欢喜。陈三郎已经说了,等山麓下的庄子造好,全家都搬迁住进里面去。
黄昏时分,陈王氏带着小翠返回县城。
得得得
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见着数骑人马赶至。骑士扬手亮出一枚令牌,守城门的兵丁看到,赶紧肃立,让他们骑马驰骋进去。
陈王氏和小翠让到一边,妇人嘴里说道:“这些是什么人,怎如此跋扈”
小翠道:“夫人,可能是府城来的人吧。”
陈王氏“哦”了声,也就不理会。
却说那队人马径直来到衙门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外面,大踏步进入衙门。有官差要上来询问,当见到对方手中所持的令牌,立刻不再吭声。
很快,这队人便来到泾县县尊卢大人面前。
事先卢大人已得了音信,此刻衣冠端正地来迎接,态度恭谨。
队伍领首者是个粗壮汉子,左边脸颊一道刀疤,颇为狰狞,他略作寒暄,递过一封密信:“卢大人,这是公子的亲笔书信,你且看好了。”
卢大人接过,拆开,慢慢看起来,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神色:公子,果然要对陈三郎一家大小下手了这封信,只是打招呼,并不用衙门的人出手,以免招摇,引起民议。动手的另有其人,却让衙门到时装聋扮哑
看完信,他又将信还给粗壮刀疤汉子,拱手道:“公子的意思,下官明白,但请放心。”
刀疤汉子点一点头,忽而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是公子嘱咐下来的,颇为重要。泾县之中,可曾发现红鲤鱼”
“红鲤鱼”
卢大人一怔,不明所以,抬头见刀疤汉子目光炯炯,莫名心一慌,只得含糊回答道:“据下官所知,泾河水中,间或有些红鲤鱼出没不知公子要找红鲤何用”
刀疤汉子眼眸闪过失望之色:“不该问的,不要问,反正如果发现有古怪的红鲤鱼,一定要禀告给公子知晓。”
“明白。”
卢大人不敢多问,只是心里嘀咕:古怪的红鲤鱼,何谓古怪完全没有个衡量判断的标准。
说罢,刀疤汉子带领手下离开。
卢大人原本还想问他们要去往何处,住在哪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该问的,不要问,祸出口出。
目送一干人走出衙门,卢大人叹息一声,突然问旁边的一个心腹手下:“阿九,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阿九回道:“大人,今天是二月十二。”
“二月十二”
卢大人念叨着,低声道:“那么今天便是会试第二场开考的日子了。”
阿九心里纳闷,搞不懂大人为何突然间扯到会试那边去了。会试可是在京城长安举行,天南地北,完全不同地域,难不成大人想起他以前考会试时的遭遇了据自己所知,这大人并非进士出身,而是一个举人,完全是走通元家的门路,才当上泾县县尊。
或者说,是元家需要这么一个县尊来泾县主持,所以才找得卢大人来。
不该问的,不要问。
阿九很好地执行着这个官场规则,默然侍立在边上,仿佛一尊木偶。s
第一百四十八章:最后一场,梦中一箭
二月十五,长安有雨。一清早便淅淅沥沥下着,风细细,更添清冷,竟比前些时日下雪时还要冷几分,端是春寒料峭。
一骨碌地惊醒,陈三郎坐起来,见天色晦暗。
贡院考舍空间狭隘,角落处的火盆内,半盆灰烬,还有一些炭火不曾熄灭,闪露出红光,发酵着暖意。
紧一紧身上的衣衫,陈三郎站起身,躬着身子到脸盆那边,掬一把水扑打在脸上,冰冷清爽,精神为之一振,残余的困意一扫而光。
今天,是会试最后一场考试开始的日子。接连考过两场,体力精神损耗甚大,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扯到最大弧度的弓弦,下一刻,要么利箭激发,功成名就;要么就此绷断,前功尽弃。
这般考试,考的从来就不仅是本身才华。怪不得历朝历代,考场上折戟沉沙的才子名人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陈三郎坐回席间,过不多久,就有考场执事送来新的炭火,以及新的笔墨等物,还有今天的早饭。
几天下来都住在此处,吃喝拉撒全在数尺方圆,空气又不甚流通,室内散发着一股秽臭味。
陈三郎皱一皱眉,大口吃着早饭。俗话有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一点臭味又算得什么
饭后休息了两刻钟,考题公布,见时务策论的一道题目写着:“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故曰:何者为道”
此题有点玄乎,浑然不同过往。题中所问的“道”,实在是一个天大的概念,极为空泛。
陈三郎静静想着,霎时间觉得千头万绪,理不清个章程。他紧抿着嘴,就先磨墨,等墨好,思路还是有些纷乱,三番几次提笔醮墨,却无法落笔写字。
道可道,非常道,今圣上问道,道为何物
常闻圣上慕长生,好静深居,进服丹药,以至于不理政事,致使天下局势纷呈,种下祸根。
那么,居其位而罔顾天下,岂是王道
想到这,脑海灵光一闪,有了立题之意,当即挥毫,笔走龙蛇:
“水木交运,山川崩竭,值天下之无为,尚有欲于羁绊。大则为鲸为鲵,小则为枭为獍。古有训:离离不绝,曼曼奈何毫毛不除,将用斧柯此道也,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岁峥嵘而将暮,实慷慨于穷尘”
他写得畅快,笔锋流转,不见半点凝滞。
这一篇成,洋洋洒洒近千字,不用小半个时辰功夫。更为奇妙的是,仿佛与这篇时务策论产生了共鸣,脑海浩然帛书浮现,书页古朴,一行行字句有光华熠熠,真如“字字珠玑”般。
“痛快”
当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掷在地上,低声叫道,可惜案上无酒,不能浮一大白。
该文直抒胸臆,笔锋耿直,针砭时弊,绝非寻常的颂歌颂德的文字。通篇看来,难免有激进冒失之嫌,说实话,存着极大的被刷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