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黄,黄玉白,花黄听着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一直到南宫琤说了一个“御衣黄”,原玉怡不由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御衣黄,最尊贵之黄,莫过于御衣之黄,端的是气势逼人。”
众人也纷纷点头叫好,气氛更融洽愉悦了。
南宫玥一边含笑旁观,一边也注意着白慕筱的动作,从始至终,白慕筱一直在自顾自地赏花,既没有去迎合公主,也没有与众人同乐,仿佛无欲无求,只是为了来芳筵会赏牡丹似的。
南宫玥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难得今日三皇子也在此,希望他们这对前世的佳偶可以再续前缘才是
另一边,原玉怡又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让南宫琤亲手写下了“御衣黄”三字,然后交给了一个丫鬟道:“你去把这个交给母亲,就说是南宫大姑娘为那盆黄牡丹命的名。”
丫鬟领命而去,跟着又有一个丫鬟走来,附耳在原玉怡耳边说了一句,原玉怡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的几位姑娘已经围着南宫琤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南宫大姑娘果然才学过人。”
“御衣黄,这株牡丹确实担得起此名,甚妙啊。”
“”
姑娘们聊得正欢时,一道有些耳熟、有些娇蛮的女声突然从后方传了过来:“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明月郡主曲葭月款款而来,她穿了条掐牙撒花软缎凤仙裙,一朵牡丹花样的宝石珠花,斜斜地插在发髻里,娇艳无双。
“见过明月郡主”
姑娘们连忙向曲葭月屈膝行礼,而南宫玥只是与她微微颌首,算是行了平礼。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叫:“明月。”不远处,二公主笑盈盈地看着曲葭月。
曲葭月忙快步走到二公主跟前,行礼后,一脸惊讶地说道:“二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
二公主笑道:“本宫是和三皇弟一起来的,父皇与母妃自然是放心的,再说,今天这里的主人可是皇姑母,能出什么事呢。”
“二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也一起来了”曲葭月更惊讶了。
“是啊。”二公主微微勾唇。
周围其他姑娘一听三皇子居然也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心想:若是给二公主留下好印象,没准还能透过二公主的口因此让三皇子记住自己于是,她们很快就都围过来,与二公主行礼说话。一时,气氛热络极了,倒是让曲葭月受了冷落。曲葭月眸中闪过恼色,但立刻恢复正常。
“郡主,”南宫琤并没有去二公主那里,她迟疑之后,还是上前了一步对曲葭月道,“几月不见,不知郡主近来可好”南宫琤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当初在翠微山时,自己与明月郡主如此亲近,也算是患难之交,怎么说,自己也不该因为兄长之事疏远了她。
曲葭月看了看南宫琤,故意面露迟疑:“这位姑娘是”说着她又好像想起来似的,“原来是南宫大姑娘啊”她的态度分明是在讽刺南宫琤不熟装熟。
其他的姑娘没人想要得罪这位骄横跋扈的明月郡主,便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了退,不想遭到池鱼之殃。南宫琳缩了缩身体,躲到了人群中,生怕曲葭月下一个炮口对准了自己。
去年在翠微山郊游那日,曲葭月对南宫琤的亲热,蒋逸希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翻脸像翻书似的做出这种态度。蒋逸希虽然不知道明月郡主又在犯什么公主病,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正欲开口,却被南宫琤按住,苦笑着对蒋逸希摇了摇头,心想:看来去年在翠微山时明月郡主之所以对自己那般亲热,果然是同大哥南宫晟有关啊
既然南宫琤不打算计较,蒋逸希也没有说什么。
气氛正尴尬着,就见一个丫鬟捧着一张纸匆匆到了众女面前,跟原玉怡行礼道:“县主,这是长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带过来的,说是男宾那边也为黄牡丹命了名,请姑娘们一观。”
众人一听男宾也为这黄牡丹取了名,也都纷纷起了好奇之心。
原玉怡接过纸张,但见其上之字骨力遒劲,结构严谨,自成一体,心中先暗赞了一声“好字”,这才念道:“御袍黄。”
御衣黄和御袍黄只差了一个字,南宫琤怔了一怔。
“御衣黄,御袍黄”蒋逸希笑着抚掌道,“这还真是巧了,不知是何人命的名”
丫鬟立即回道:“是今科的棎花柳公子。”
“这是柳探花写的”听闻柳探花之名,一位姑娘好奇地凑到原玉怡面前:“县主,不知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柳探花之字。”
原玉怡自然不会拒绝,把那张纸交到了那姑娘手中。
春闱才刚刚过去一月多,这一甲的头三名可是王都中众人关注的焦点,尤其又以年轻俊美的柳探花最为人津津乐道,有人煞有其事地说,当日金銮殿上,皇帝是想点他做榜眼的,只是看程榜眼中年白胖,那模样实在与探花不衬,便将程、柳两人的名次调了一调,这才有了柳探花的探花之名
虽然明知这些市井间流传的轶事多半是假,但是闺秀们还是听听津津有味。
一时间,牡丹园中热闹了起来,亦有其她姑娘听说这里有柳探花的墨宝,也都跑过来想要一睹为快。
见状,曲葭月心中更为不快,为着南宫晟和柳青清的婚事,她是连柳青云都厌恶上了,双手不自觉地在体侧握成了拳头。
可恶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笑道:“南宫大姑娘和柳探花还真是心有灵犀,御衣黄,御袍黄,有异曲同工之妙。”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宫琤。
这芳筵会本意就是相亲会,曲葭月这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在场那些不明就里的姑娘们还深以为然,觉得这芳筵会也许要再成就一段佳话了,纷纷交头接耳。
“哎呀”曲葭月突然惊呼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最近南宫府和柳府刚办了喜事吧”
南宫琤俏脸煞白,娇躯微微颤抖着,几乎是羞愤欲绝。
有知情的姑娘已经悄悄与身旁的姑娘说道,一个多月前,南宫府的大少爷与柳探花的妹妹刚办了喜事。
其他姑娘一听立即明白了过来,这名门世家可不讲究换亲,既然南宫府的大少爷与柳探花的妹妹结了亲,那南宫琤和柳探花就是绝对不可能了
这么一想,姑娘们总算明白明月郡主那几句话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月郡主明知真相,还要在众人面前这么说,根本就是在羞辱南宫琤。
南宫玥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就听白慕筱浅笑着说道:“我有一位表妹名为辜月,”说着又朝蒋逸希看去,“蒋大姑娘,我记得你有一位表兄名为仲冬吧说来,葭月,辜月,仲冬,难得三人如此有缘,理应义结金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