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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和了些,道:“筱姐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慕筱迟疑了一下,终于道:“祖母,筱儿马上就要入三皇子府了,筱儿担心今日之事如果传扬出去的话”她美目含愁,轻咬下唇,显得忧心忡忡,“今日之事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白慕筱没有把话说明,可是周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宇紧锁。不错,筱姐儿马上要入三皇子府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啊,若是让人知道白府的二夫人与人通奸,说不定会影响到筱姐儿的名声,到时候进不了三皇子府可就不妥了。

他们白府的前途就在此一举了,怎么都不能让俞氏坏了事。

容嬷嬷心中一寒:大姑娘这话分明是要置二夫人于死地了,不止是如此,恐怕今日在场的那些下人也难逃

果然,下一刻,便见周氏咬了咬牙道:“筱姐儿,你别担心,祖母会小心处理的。”看来也只有让俞氏“病逝”了待回府后,她赶紧去跟俞府打声招呼,然后就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给了结了。还有那个贼人,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后,也得想方设法永绝后患才是

周氏的眼眸中透出一抹狠厉的光芒。为了白府的名声,周氏可不在意手上再沾点血。

次日一大早,白府的三辆马车就匆匆离开了莲溪庵,庵堂的主持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半的佛事又突然不做了,但是白府给了足够的香油钱,主持便也没去深究。

回了白府后,整个白府被勒令封闭起来,没有老夫人的命令谁都不许随意进出。

周氏雷厉风行,在白府再次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她先是把昨晚在场的婆子以及俞氏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都灌了哑药发卖了,跟着又让人去把白二老爷叫回来,并让容嬷嬷去给俞府递信,俞氏的生母早就没了,继母一听说俞氏出了如此丑事,二话不说就写了一封信让周氏赶紧私了,务必不能让风声透出去,坏了俞府的名声。

得了俞府的信,周氏终于放心了,好生收好密信后,当晚就一碗毒酒下去,让俞氏给“暴毙而亡”。

白二老爷很快也打听到那个“相好”的是个有名的混混,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听说是最近刚得了一笔银子,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艳福不浅那些污言秽语,白二老爷简直是不忍听下去,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果断地吩咐亲信把那“相好”的乱棒打死,然后席子一卷当做是被打死的刁奴扔乱葬岗去了。

一切似乎解决得顺顺利利,无声无息直到天再次亮起后,白慕妍好似一个疯妇般歇斯底里地冲进了周氏的院子里。

“祖母,母亲在哪里”白慕妍披头散发,双眼布满血丝,身上裹了一件青色的披风,形容憔悴。她的奶娘黎娘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本想拦住她,但还是晚了一步。

周氏如今是一触及俞氏母女的那点破事,就心烦意乱,只觉得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难怪白慕妍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被一个破落书生给骗了身子,沦为残花败柳。

周氏揉了揉眉心道:“黎娘没跟你说吗你娘重病,所以没能扛过来”

白慕妍根本不愿意相信,怎么不过是两晚,她的世界就像是变天了母亲竟然暴毙了母亲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死的死,卖的卖。怎么会呢母亲一向那么健康

“白慕筱祖母,一定是白慕筱害死了我娘”白慕妍双目凸出,疯狂地朝周氏扑了过去,祈求她为俞氏做主。

见状,周氏不由又想起了俞氏扑向自己的丑态,眼中更为厌倦,冷冷地吩咐道:“二姑娘病了,还不赶紧把她带回屋子去”

任凭白慕妍如何疯狂反抗,在白府,周氏就是绝对的主子,白慕妍的那点闹腾根本掀不起一点点浪花。

而这些事很快也经过碧痕的口传到了白慕筱耳中,白慕筱淡淡地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杂书,意味深长道:“看来二妹妹在府中也呆不了多久了。”她心里不屑地想道:即便是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白慕妍还是如此愚蠢,今早她如果不是去找周氏,而是去找她的兄长白大公子,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局势已定

碧痕目露崇敬地看着白慕筱,腰杆挺得笔直,眼中熠熠生辉。姑娘神机妙算,她既然这么说,那二姑娘必然是留不久了

当天下午,府中上下就得知二姑娘被许给了一个过路的行商做继室,带着几箱子嫁妆就被草草打发出府了。

白府在诺大的王都只是一户毫不起眼的人家,周氏以为自己处置的及时而又妥当,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白府的不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府所发生的种种,一直都被一双眼睛悄悄的看在眼里,在俞氏被一口薄棺抬出府后,那个人也匆匆离开,去向他的主子复命

白府的种种没有在王都掀起丝毫的波澜,更不用提影响到应兰行宫了。

此时,应兰行宫里,在休整了几日后,一切渐渐开始步入正轨。

除了没有早朝外,皇帝依然需要为朝政忙碌。每日的折子都会由专人从王都送来行宫,供皇帝批阅,而那些不太重要的折子,则会留给监国的五皇子来批阅。

太后的身子在离开王都前就已经好了许多,这应兰行宫的暑气远比王要弱,加上南宫玥的细心调养,更是觉得大好。

皇后日日亲自侍疾,待太后能下床走动后,更是与皇帝一起陪着太后在园子里逛逛,有时候几个亲近的姑娘也会一起去陪太后说说笑笑,倒是让太后的心情甚是愉悦,只觉得在应兰行宫事事顺心。

太后高兴了,萧奕却不太高兴,他的臭丫头时不时就会被太后叫过去说话,害得他总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于是,闲着无聊的萧奕干脆跑去找官语白打发时间。

等到了官语白住的宫室后,才知道他去了月伴湖畔的月伴亭。

月色中,远远的就官语白正独自悠然的摆着棋谱,小四则面无表情地随侍在一旁。

“小白”

萧奕熟谂的打着招呼,自行走过去坐下。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眼珠狡黠地一转,笑眯眯地提议道,“你一个人摆棋谱多无聊,我们玩点别的吧。”上次小白让了他九子,但他还是输了,也不知道小白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官语白一双清泉般的乌眸微眯,泛着淡淡的笑意,道:“阿奕,那你想玩什么”

萧奕笑了,挥了挥右拳说:“以茶代酒划个酒拳如何”他的眸中透着一丝得意,论下棋他下不过小白,但是这些纨绔子弟的看家本事他可不会输。

他捋了捋袖子,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赶紧确认道:“小白,你会划酒拳吧”一看小白这种斯文儒雅的样子,实在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搭不上边。

官语白还没说话,小四已经在一旁高傲地微抬,仿佛在说,我们公子能有什么不会的啊

官语白微微一笑,“阿奕,你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

萧奕恍然大悟。也是,虽然官语白老是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官家乃是将门,官语白更是从小在军中长大,未及弱冠便随父上了战场军中能有的娱乐极为有限,也就是一群人混在一起说说荤段子,喝点酒划个酒拳什么的,官语白想要让他们服气,想要在那些老兵油子中混得如鱼得水,绝非仅凭他官家子弟的身份。

萧奕爽朗地笑了,不客气地指使起小四道:“小四,还不撤了棋盘,给本世子和你们公子上茶。”

小四瞪了萧奕一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地听命行事了。

接下来,原本高雅宁静、仿若仙境之地就时不时地响起什么“五魁首”、“九重天”、“满堂红”之类的吆喝声,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市井酒肆、酒棚起初小四看得是直抽眼角,但是渐渐地,他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只要公子高兴就好萧世子虽然是个混人,但看在他偶尔能让公子高兴的份上,自己就且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