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在军中历练一番。”
闻言,傅云鹤上前一步,与众位老将抱拳行礼:“晚辈傅云鹤见过众位将军。”傅云鹤自称晚辈自然也是透着亲近之意。考虑到他的祖母是咏阳大长公主,几十年前,咏阳也曾经在老镇南王麾下几年,与其中某些老将也曾是同袍,他这称呼也不算错。
“原来是咏阳大长公主殿下的孙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颇有殿下年轻时的几分风采。殿下这些年可好”五十多岁的华将军捋着胡须打量着傅云鹤,想起当年与咏阳并肩作战,便有几分怀念,几分感慨,现在瞅着傅云鹤也颇有看自家子侄的意味。
“华将军,祖母她老人家是老当益壮,如今还是天天闻鸡起舞,每天都要去演武场练上一个时辰呢。”傅云鹤笑眯眯地说道,态度亲热得很。
华将军身旁的辛副将接口道:“殿下真是数十年如一日,还是当年那个殿下啊。”
辛副将怀念地眯眼道:“犹记得当年殿下在淮北为了追杀前朝余孽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将那帮子杂碎歼灭。”
“老夫还记得当年连老王爷都夸殿下那等的豪气连男儿亦是自叹不如。”华将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几句话下来,营帐中的气氛热络了不少。
寒暄之后,一个虬髯胡的将领有些迫不及待地拱手朗声道:“世子爷,如今南蛮向我南疆军宣战,王爷却向南蛮递了议和书”
这位老将姓胡,之前曾经跟着萧奕打下了府中、开连两城,早已算是投到了萧奕的麾下,对萧奕甚为敬服。
今日这位胡将军是特意从开连城赶来骆越城大营拜见萧奕的。
刚刚说的那些话,在他心头已经憋了好些日子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说出口,越说越是义愤:“世子爷,现在整个南疆都是人心惶惶,您既然回来了,可要想想办法啊”
百姓当然怕打仗,可更让南疆百姓不甘心的却是对南蛮的俯首认败。这普通的百姓尚且有尊严,更别说这些勇猛善战的将士们了。
在萧奕回南疆之前,胡将军和其他几个萧奕麾下的将领早就悄悄来见过田禾,询问田禾是否从世子爷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世子爷对这次南蛮宣战一事有何看法
田禾的态度一直是有些讳莫如深,只让他们再等等等着等着,竟然就把萧奕给等了回来
这个喜讯炸得胡将军等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皇帝竟然愿意放世子爷回来
世子爷萧奕回来,他们这些人也就有了主心骨
想着,那胡将军不由瞪了田禾一眼,心里觉得田将军必然是早就得知了世子爷要回南疆的事,只是不好明说。哎,田将军也真是的,他们都是自己人,他好歹也暗示自己一句啊害得自己那些日子都气得都没睡好觉
田禾接收到将领中数道谴责的视线,不由满头大汗,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世子爷去了一趟百越,把百越搅得天翻地覆吧总不能说百越宣战是世子爷搞出来的吧再者,此事事关重大,一点纰漏也出不得,若是让王爷看出点马脚来,那么世子爷的一番苦心筹谋,就功亏一篑,全部白费了
萧奕也在将领们的无声交流看在了眼里,清了清嗓子后,若无其事地说道:“胡将军,稍安勿躁。现在南蛮子还没打过来呢,我们又何必自乱阵脚更何况,南蛮如今新王继位,根基未稳,国内危机四伏,即便是新王努哈尔真的带军前来,那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咱们能打他们一次,就能打他们第二次打到他们不敢来犯”
这些话若是以前没上过战场的萧奕说出口的,恐怕还没什么说服力,但如今的萧奕可不是当初那个众所周知的纨绔公子哥了,他可是带领南疆军打退过南蛮,俘虏了南蛮大皇子奎琅的。在场的这些将领更是有数名都亲身跟在萧奕麾下上过战场,知道世子爷是如何的英明神武,骁勇善战。
萧奕如今在军中已经具备了极大的威望,他一句话胜于别人数百句,他一句话就可以安抚军心,他一句话就可以令众将心为之一震。
就连原本几个正带着审视的老将们,他们的目光都不禁有了改变,纷纷心想:不管这世子爷的为人如何,至少不是个怯战的。这比王爷就要好了许多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营帐中的气氛已经变得迥然不同,几位老将互相看了看,一个个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没错,有世子在,南蛮子又算的了什么
“世子爷说的是。”那胡将军站起身来,抱拳又道,“末将是粗人,反正只要跟着世子爷就对了”
他最后一句话透着些许憨味,使得几个将领都忍俊不禁,好几个人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营帐外响起了士兵行礼的声音:“参见王爷。”
这个军营中能被称之为“王爷”的也唯有镇南王了
下一瞬,便见镇南王挑开门帘走了帐内,萧奕、傅云鹤和众将领自然都站起身来,齐齐地向镇南王行礼:
“父王”
“王爷”
镇南王快步走入营帐中,面沉如水。他一得知萧奕一早就去了骆越城大营,就匆匆地快马加鞭赶来了,唯恐这军中的老将们都会被萧奕收买,那以后自己这个镇南王岂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想着,镇南王阴沉的目光便落在了萧奕身上,揣测着萧奕此行到底有何意图。
镇南王既然来了,萧奕自然是把主位让了出来,坐到了左侧下首。
“王爷,”傅云鹤笑吟吟地对着镇南王施了揖礼,而非军礼,“小侄本来应该尽早到王府拜访您,但前几日才刚到南疆,忙着安顿,失礼之处望王爷勿怪。”
傅云鹤是咏阳的孙子,说不准还是皇帝的眼线,镇南王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客气道:“贤侄多礼了。你在南疆若是有什么不习惯地地方,尽管来找本王”
“多谢王爷。”傅云鹤作揖谢过。
“阿奕,”镇南王又看向了萧奕,冷声道,“你今日要来大营怎么不与本王提前说一声大营乃军机要处,可不是你平日里玩耍胡闹的地方”
他这几句话说得营内的老将们都是眉头微蹙,如果世子爷还是当年在南疆那个十二岁的纨绔少年,镇南王如此数落他也不无道理,可是如今世子爷已经长大了,上得了战场,杀得了南蛮子,也有那个能力独掌一军,甚至于府中、开连两城也在世子爷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可以说,世子爷已经展现了他作为镇南王世子所必须具备的能力,那么他身为下任的镇南王,来大营又有何不可
想当年镇南王还是世子时,老王爷对他那可是精心栽培,细心引导
这些当年的事不只是田禾知道,在场的这些老将都是知道的,因此他们此刻心中的感觉也比那些年轻的将领更为复杂。
萧奕深深地看着镇南王,心里却比其他人要冷静淡然许多,有些事一旦看开了,便不会再在意了。
他站起身来,抱拳道:“父王,您来得正好,儿子正要向您请愿,去一趟开连城”
镇南王微微眯眼,觉得萧奕接下来的话自己必然不会喜欢。
果然,萧奕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着:“儿子以为宁可一战,都不能对百越开放开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