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咬舌一百次,我也替你接回去”
王超元目光冰冷地盯着卢嬷嬷,哪里需要劳世子妃出手,他们是绝对不会给这卢嬷嬷咬舌的机会的
“奴奴婢不敢。”卢嬷嬷口齿不清地说道。
她恭敬地给萧奕和南宫玥磕头:“奴婢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卢嬷嬷,你已经不是王府的奴婢了。”萧奕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道,“我可受不起。”
卢嬷嬷面色僵了一瞬,忙道:“奴婢承蒙先王妃恩德,不敢忘。”
萧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是冰冷,单刀直入道:“原来你不忘恩德的方式,就是毒害我母妃”
卢嬷嬷圆润的身子剧烈地一颤,重重地磕头道:“世子爷何出此言奴婢冤枉啊还请世子爷明鉴啊”说着,她又磕了一下头,一下又一下,没几下就磕得额头一片青紫,看来可怜兮兮的。
萧奕挑了挑眉头,“你若是清白,问心无愧,又何必要咬舌自尽”
“世子爷”卢嬷嬷抬起磕得青紫的脸,老泪纵横地说道,“奴婢是误会了,以为是被歹人所掳”
看来这个卢嬷嬷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嘴硬得狠了。南宫玥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就见一道银光自卢嬷嬷的脖颈旁擦过,然后铮的一声钉在了门槛上。
而卢嬷嬷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道血线,下一瞬,艳红的鲜血自伤口中溢出,沿着她松弛的皮肤滑落
卢嬷嬷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浑身动弹不得,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萧奕,对方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含笑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把飞刀,银色的刀身上映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如同一个疯妇般
刚才,只要那把飞刀的刀刃再深一毫,自己的脖颈上就不止是这小小的伤口了。
她骤然意识到虽然对方的外表看似一个纨绔的二世祖,可是就如同那越毒的毒蛇体表的花纹就越绚烂一般,萧奕可是在战场上令人闻之丧胆的杀神
卢嬷嬷咬牙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世子爷若非要杀奴婢,奴婢无”
她的话被再次被打断,又是一道银色的刀光闪过,然后,她脖颈的另一边多了一条血痕。
“世”
这一次,她才吐出一个字,脖颈上便出现了第三条血线
卢嬷嬷只觉得脖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怕死,所以可以毅然咬舌自尽,却不想原来她没有自己想得那般不怕死,原来这种一次又一次地处于生死一线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忽然,萧奕手上玩刀的动作停了下来,吓得卢嬷嬷反射性地瞳孔一缩。
但是萧奕的飞刀没有出手,他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犀利得仿佛直透她的心底,声音更冷:“我不想再听一句废话,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你若真是无辜,为何要悄悄把药渣倒在后花园的一棵广玉兰下你可要本世子把半夏叫来和你对质,再把那些药渣拿来”
半夏卢嬷嬷双目一瞠,隐约记得先王妃院子里曾有过一个叫半夏的三等丫鬟,因为犯了事,被自己发卖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这半夏被发卖的时间委实有几分微妙,难道说
卢嬷嬷差点没瘫软下去,后背湿了大半。
她咬了咬牙,整个人卑微地跪伏在地上,艰难地说道:“奴婢认罪是奴婢被人收买,收了银子,所以在先王妃的药里动了手脚,想让先王妃一尸两命”
萧奕不置可否,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原来是被人收买的啊”
卢嬷嬷低垂着头,眼珠咕噜噜地转着,嘴巴微动,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听一个清脆的女音在前方响起,不疾不徐
“卢嬷嬷,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百越人的耐心”
南宫玥这轻描淡写地的一句话,仿佛平地一声旱雷起,炸得卢嬷嬷耳朵轰轰作响。
卢嬷嬷双目一瞠,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紧接着,她垂下眼帘,语气不解地说道:“世子妃,奴婢奴婢是安家的家生子,怎么会是百越人呢”
南宫玥慢慢弯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其实,这不过只是她与萧奕的一个猜测。
以他们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来看,安家的崛起很有可能是有百越在背后扶持,而卢嬷嬷成为先王妃乳娘的过程也相当可疑。
这让南宫玥不禁猜测,卢嬷嬷根本就是百越人,是百越通过安家,渗透进南疆各大家族的探子之一
卢嬷嬷掩饰的很好,可她那一瞬间的表情还是漏了馅。
南宫玥拂了拂衣袖,话锋一转,问道:“卢嬷嬷,你为何会在嶂南”
嶂南是位于南疆西南边境的一片蛮荒之地,是南疆用以流放囚犯、让囚犯服役开荒的地方,荒凉而艰苦,除了土生土长的百姓外,这里最多的基本只有三种人,边防军、被流放的囚犯以及囚犯们的亲眷。而去年为了开恳荒地和修建边城,萧奕直接下令,把牢里那些还够不上流放标准的囚犯也一同发配了过去。
卢嬷嬷微微一怔,她本以为南宫玥会继续就刚刚的问题逼问自己,没想到会突然问及嶂南。
世子妃就连自己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都知道,莫非就连那件事也
念头刚起,南宫玥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心防
“我猜,你应该是去偷偷会你的孙儿吧。”
一开始,朱兴是派了几个暗卫去卢嬷嬷男人的老家淮全镇查访的,得到的却是十几年前一场疫症,以至全镇空了一半的消息,暗卫找到了卢嬷嬷当年幸存的邻居,得知卢嬷嬷一家除了她和一个才出生的孙儿外,全都死在了疫症中。
线索就此中断。
然而,暗卫没有放弃,继续在淮安镇附近查访,最后在距淮安镇不远的一个尼姑庵里见到了一位年长的师太,并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当时,南宫玥在重病中,萧奕也才刚回来,闻讯就命暗卫去了嶂南,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在边防军的军营做长工,给囚犯们做伙食的卢嬷嬷。
卢嬷嬷身子一颤,僵声道:“世子妃,奴婢哪还有什么孙儿十几年前,全家老小都死在了一场瘟疫中,只剩下奴婢孤家寡人”
南宫玥笑着打断了对方道:“嬷嬷可别那么快否认,你那孙儿名叫丁枞,今年十八岁。他如今正在嶂南服苦役,对了,我记得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似乎是姓叶,叫作”
随着南宫玥的述说,卢嬷嬷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如筛糠般颤抖不已,嘴巴微张,就像那离了水的鱼儿一般,每一下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世子妃果然知道